整个人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孙正言给他讲解了李福涛一家的事迹,让他提起兴趣,接下了这第一单活儿。一来就寻着山上去,想看看李家几个坟的风水是不是不对。
“那我这侄子……”
“诶,看开点,逝者已逝。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在我看来,你这侄子阳德已然修满,连老头子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昨天他们回来路上遇到的那些……”
“这我可不好说,三重关我也未曾遇到过。可能你这侄子功德修满了,各路山岳正神都想收下他。我们凡事还要讲科学啊!哈哈哈哈!”
张迎风大笑一声,洒脱之意溢于言表。
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这种场面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心境。
“对了,关于下葬一事,按规矩来讲,你们这边是应该要停放三天再下葬。但是老头子我没什么大本事,没算出来好日子好时辰!恰好明天上午十一点是这一个星期出殡的最好时间!你看这事儿?”
孙正言听闻,眉头微微皱起,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当然,按照规矩来也可以!老头子我也可能没那本事,不行我就再问问我大师兄!我说的是实话,没有敷衍的意思,你这侄儿确实不得了。”
“那我一会儿和他们商量一下!”
“那成!孙老哥你好好休息,这回我就来厚着脸皮唱一回孝歌!”
张迎风笑着摆摆手,起身走到堂屋。
桌案上摆放的香烛贡品他早上来就调整过了,他看着遗照中的李福涛,轻叹一声。
“命不至此啊……”
他随身伺候的小徒弟,穿着一身黄色道袍,今日也觉得新鲜。这么多年了师傅这头一遭替人家看风水。
张迎风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苏平生,满意的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吹唢呐的马家兄弟。
他们自然是几兄弟轮流吹唢呐,要不然一个人根本吃不消。
“几位小师傅,你看,老头子我和你们商量点事……”
随后张迎风一阵安排,小徒弟接过他们手里的梆子,几兄弟把椅子搬进堂屋,三个人坐在堂屋一角落,吹唢呐和吹笙,另外一人准备接替他们。
另外两兄弟跟着他们师徒二人,手里提着锣鼓。
邓才生走了过来,“张大师,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你们去和孙老头商量一下出殡的事情,老头子我就是瞎折腾,你们别理会我!”
“那行……”
四个人站在棺材旁边,唢呐声骤然高亢。
张迎风一摆青袍衣袖,缓慢踱步,绕着棺材转起圈来。
朗声开口唱道。
“狂风滚滚卷残云,黑暗沉沉天地昏。人生在世不一等,富的富来贫的贫。酸甜苦辣都尝尽,功名富贵各相争……”
他这一辈子熟读各种道经,唱孝歌也是寥寥数次,只为恩师父母同门师兄唱过几次。
他觉得那些《太乙救苦度人经》之类的经文李福涛不需要,他已经圆满了,不需要度。所以一开口就是一《游十殿》……
几人慢慢绕着棺材,敲锣打鼓,缓缓踱步,一段唱完正好整整顺时针走了九圈。张迎风停下脚步,他的小徒弟接着他开口,当起了领头,开始反时针踱步。
他的小徒弟他自然也是教过的,都是一些传统的东西,学一点自然是好的。
“亡者正把一殿上,一殿阎君秦广王。驾坐金殿莲花帐,威风凛凛气昂昂,判官他把簿子掌,牛头马面执刀枪。”
……
凄婉的孝歌响起,吸引了不少客人侧目静听。一众孝子,堂屋里以苏平生为,其他人也都是安静的跪在院子里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