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聿青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简单一句话从侧面点破:
“集团权力内斗,纯粹的人更容易成为牺牲品。”
“所以是斯家内部的问题?”
阮流苏不明白一个复杂的家族,组织架构错综复杂,这些三言两语也说不清。
路聿青尽量严谨:“不全是。”
阮流苏明白路聿青的难处,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说斯见微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但他没告诉我,对吗?
路聿青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我不清楚。”
“好的,谢谢路工。”
阮流苏挂断了电话。
洗手间环境密闭,阮流苏捏着手机觉得有些冷。
她坐在马桶盖上,一遍一遍想着路聿青的话。
集团内斗,纯粹的人就是牺牲品。
所以她的爸爸是斯家人害死的吗?
如果是的话,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她出卖身体应聘斯见微给的岗位就是错的。
她不该接受他的帮忙,被他使唤,甚至有时候对他千依百顺,当牛做马。
那山海云内部到底是为什么没和她爸爸谈拢呢?
为了窃取什么科研成果?
如果她现在直接问斯见微,斯见微会跟她说实话吗?
当然不会。
路聿青刚才已经暗示过,斯见微早就知道了她爸爸的事情,一直没告诉她。
她早就该猜到啊。
从陈琢光教授开始,斯见微就已经开始追查蛛丝马迹了。
以他们斯家的实力,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
他只是不想告诉她而已。
阮流苏脑子很乱,整个人都开始打颤。
因为神经过分紧绷思考而造成生理性头痛。
她觉得胃酸反上喉咙,迅趴在马桶上干呕两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阮流苏觉得自己好恶心,如果真像路聿青说的那样,她怎么,怎么可以向斯家的人求助,还过来卖身当陪读?
她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里待了多久。
久到斯见微撞门进来时,阮流苏还在抱着马桶干呕。
斯见微蹲下来想抱她,她眼神抗拒,避开斯见微的手,眼神空洞地看着他说:
“斯见微,现在能不能回去?我想跟你谈谈。”
“好。”
斯见微知道她要问什么,这事儿根本就瞒不住了。
就算他能阻止其他人不告诉阮流苏实情,那封顾策送过来的信,那是阮流苏爸爸亲笔写的遗言。
他只私自扣留了不满四十八小时,就已经觉得难安。
事实上斯见微从陈琢光教授那里回来,就大概有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人对待他和阮流苏在一起的态度实在太过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