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就不用回府上,劳心劳力的读书背论了。”
何斯年的嗓音带着朝气,以及明目张胆的偷懒意味,可却偏偏不叫人觉得讨厌。
慕容鹤顿了一瞬,说道:“不了,读书重要。”
“今夜多谢你,天色不早,你……”
何斯年像是没听见,他伸开手臂就去抱了个瓶子,说道:”
这石粉今夜要磨出来,可得一夜不能睡了。但若是两个人一起的话,只需半夜就好。”
他说完,就直接开始动作起来。
慕容鹤一句让他走的话没说完,就复杂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不该让何斯年留下的,可不知为什么,他的话被打断了,就没再说出口。
屋内燃起两盏油灯,半夜过去,瓶子里的石头已经都磨成石粉。
何斯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慕容鹤:“慕容先生,我的提议一直有效。不过,今天白日您要是寻我,我不在哦。”
慕容鹤眼神一闪,沉声道:“我虚长不了你几岁,不必敬称。”
何斯年惊讶挑眉,倒也不推辞,直接应了。
他的背影流利翻过横板,消失在半明的夜色中。
燃了半夜的两盏油灯烧完了,灯灭的时候,遮蔽了慕容鹤眼里的探究。
另一边,何斯年回了房间就沉入睡眠。天色刚明时,他睁开眼,只着一身月白里衣就身姿轻快地出了门。他绕过守卫,进了皇子府,一进柴房,就嫌弃地轻“啧”
一声。
柴房门底下新开了个方块的缝隙,地面上摆着一排不堪入目的饭菜。
“秦千峰就给我吃这个?这饭菜,怕是连猪的泔水都不如。”
何斯年对统子说:【不过,这两天辛苦你给守卫喂药,让他们以为我还在。】
【没什么啦。】
何斯年就地一躺,干净的月白里衣都染上灰尘,显得脏兮兮的,脸上也抹了灰,姿态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刚“整理”
完,柴房门就响了,外头有开锁声、脚步声。
门被拉开的那一瞬,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何斯年逆光回眸,一身狼狈都被看个清楚明白。
秦千峰眼底嫌弃透了,冷声喝道:“来人,将他送去清洗,整理好了再来见我。”
他对待何斯年的态度俨然跟对待物品无异。下人们将何斯年带走,何斯年全程一声不吭。
他眼底划过冷光,留着力气,还等着搞事呢。
秦千峰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新婚夜他将那婚袍装盒给相府送去,第二天相府就给他送了个大礼,他估算了一番价值,心里明白这次相府是大出血了,毫不含糊。
呵,乔相果然是老狐狸,脑子还没糊涂,认得清形势。
他们这么一番大礼送过来,婚也成了,要的就是他不追究换婚的事。
秦千峰眼神冷漠,不追究换婚,可以。但朝堂之上,相府别想独善其身。
当初父皇为他定下这门亲事,看重的就不是他们乔家的财。一位丞相的支持远比金银管用。
他正思虑着,就听见打帘子的声音。秦千峰一抬头,不可避免地被惊艳了。
他恍惚回到自己刚醒时那惊鸿一瞥,语气也不自觉温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