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卢九德担任凤阳守备太监时,刘泽清还是他下属,对刘泽清非常了解,知道他是一个狡诈多疑飞扬跋扈的人,肯定是害怕皇帝设套坑他,才托病不出。
“皇上已经来到临淮城外,而且凑巧的是,身边刚好带有御医,要不要咱家把御医带过来,给刘总兵好好瞧瞧病?”
“那是你的事,反正刘总兵伤病未愈,不方便见驾!”
两人僵持之际,一道清脆的咳嗽声传来,一名头部缠满绷带的男子,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卢九德一眼就认出此人便是淮安总兵刘泽清。
“卢公公,有伤在身,未能远迎,望乞恕罪。”
“刘总兵,你这是怎么了?上个月还好好的!皇上已到临淮,正宣将军出城觐见!”
“前几日本将军去山阳剿匪,不小心摔伤了……”
说着,刘泽清又连咳几声,“皇上对在下真是天高地厚之恩,可惜本将军头受重伤,不便出城迎接,卢公公,你看是否方便劳请皇上入城,刘某就在此恭候圣驾……”
说话间,副总兵马化豹递来两根金子,卢九德迟疑片刻,还是收了下来。
“皇上此行也并无他意,只是感念众将士守卫江北劳苦功高,想亲自过来犒劳而已。既然刘总兵抱恙,那咱家就去奏明圣上,请万岁入城,告辞!”
话毕,卢九德将圣旨交给刘泽清,随即飞身上马,率队飞奔回去。
等锦衣卫走远,刘泽清目露寒光,甩开随行,把圣旨直接扔给手下。
“王遵坦,皇上在庐阳和泗州都干了什么?是不是真的慰劳大军?”
那名叫王遵坦的副将拱手道,“大将军,庐州那边已经核实过了,皇上的确是去饷银的,给黄得功部赏了二十五万。泗州那边的探子还没消息,按脚程应该要明日才能回来。”
思忖片刻,刘泽清两眼一眯,“他毕竟是大明皇帝,托病不迎已是大忌,倘若再拒不见面就更加说不过去。”
“况且,之前崇祯帝号令我进京勤王,本将军没有奉诏前往,倘若再给他们抓住把柄,本将军处境也会很被动。但本将军就是担心,朱慈烺名为犒劳大军,实际上是想兴师问罪,秋后算账……”
副将马化豹沉声道,“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何必怕他?让兄弟们都做好准备,要是他真的过来犒军还好,要是怀了其他心思,教他有来无回!”
“赶紧去通知四门,除了皇帝銮驾和锦衣卫外,不许其他大军入城,紧急情况下可先下手为强!”
“另外,安排近卫营在帅府暗中埋伏,听我号令行事!记住,一定要安排信得过的心腹,陌生面孔一律不准靠近帅府,防止他们被暗中收买,内外勾结!”
……
城外,众人等了半个时辰后,卢九德才回来复命。
卢九德快下马,走到朱慈烺身边,“主子,刘泽清胆大妄为,托病不出,竟然叫主子进城去犒劳他!”
闻言,所有人都怒从心起,历数刘泽清嚣张跋扈,大逆不道,竟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朱慈烺早就猜到,刘泽清不会那么容易就出城,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主子,刘泽清还给奴婢送了点东西。”
说完,卢九德才怀中取出两根金条,恭恭敬敬地呈给朱慈烺,“奴婢怕他起疑,坏了主子的大事,只好暂且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