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空间内充满了寂静,戚清甚至感觉自已的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微乎其微,一起融入了这片沉寂之中。
但是这份寂静没有让她的心绪平复下来,反而带给了她更多不好的感受——长时间处于陌生且无人的安静的环境下,是可以对人施加心理压力的。有实验室那段经历的她倒不至于产生过多的心理压力,但不适感或多或少还是会有那么一点。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她甚至都觉得自已已经坐得有些腿脚发麻了,正准备起身活动下手脚的时候,一个有些模糊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尽管那个声音的声线很是模糊,根本听不出什么特征,但内容倒是被她听得还算清晰:
“……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话是对学院的背叛吧?”
光是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让戚清下意识地站起身。
学院……能出现在这里,和她有关系的学院,除了卡塞尔还能是哪里?这话是谁说出来的?那个人又是在跟谁对话,指出对方的行为会被看作是背叛了卡塞尔学院?
而在这句话之后,对面之人没有马上给出一个回复,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对面之人才沉沉地说道:“我知道……但是,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我只能去这么做了啊。”
“可你应该想一想,如果你现在离开学院的话,你会被看成什么样的身份?”
提问之人再次开口,语速渐渐地加快,带着一股不明来源的急切,“你不待在学院,就会被看作是这件大事的主谋,被看成是刺杀校长的凶手!”
最后几个字如同惊雷般穿透她的头顶,脑袋里脑浆四溅,形成了一团糜烂的浆糊。
——谁?谁被刺杀了?
呼吸系统和血液循环的运作似乎都因此戛然而止,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气管中间,不上不下,堵住了空气的流通口,又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扎进了她的心脏,一阵寒意自下而上地涌了上来。
“但是我如果不走的话,这一切的真相又会有谁知道呢?”
那个声音的音量变得大了一些,“我知道,现在我说的话在你们眼里看来都是神经病说的胡话,但我觉得现在的一切才都是虚假的!你们都不记得,只有我记得!”
“——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她真的已经死了,已经死去的人,你就不应该再去打扰了。”
“我说了,她没有死!”
回应的声音吼道,尽管听起来根本不占理,但这个人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怀中死死地护着自已珍视的东西。而后声音却再次低了下去,语调带着沉闷与苦涩:
“就算你们都不肯相信我……我也无所谓。这个世界上知道她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了我,如果我都不承认的话,那她就真的会死了。”
两个声音都不再继续彼此的对话,沉默了许久后,站在质疑方的声音终是叹了口气,作出了自已的决断:“虽然这不符合那些规定,但我想再相信你一次……或者说,相信你和她曾经带来的奇迹。”
“这次我还是赌你赢了,——君,不要让我输得倾家荡产啊!”
之后,这两个声音的对话算是真正的迎来了尾声。不管戚清再怎么倾听,也没有再听到一句话语。
“……不明不白的对话。”
戚清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他们说的到底是谁死了?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的死亡产生疑问?最开始说的昂热遇袭……结果到底怎么样了?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脑海中冒出来,就像是鱼群吐出的气泡一般连绵不绝。偏偏每一个问题都只给出了相当于一个线头的线索,后面的线团根本没办法扯出来看看它们是长得什么模样。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再次被她超群的听力捕捉到:“咳咳……这次你也要来拦着我了吗……师兄?”
这个称呼让她大脑里闪过了什么东西,但她并没能及时将那种感觉抓住,只能接着这话听了下去。
另一个语气平淡的,同样被模糊了声线的声音说道:“目标学院编号——,目标姓名——,已进行信息确认,即刻便能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