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萧经瑜也看得出,怀建中对自己是越来越不满意的。
感性上他似乎应该隐瞒一部分情况,但理智却在强调,正因为怀建中不满意,所以他更应该和盘托出。
这些话他之前就和怀澈澈说过,但她太过天真,根本不懂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还是一头扎了进来。
也许换一个人,换成她的至亲,能够把她叫醒,让她抽离出去。
所以那天他借着酒劲,把自己向怀建中剖开了。
每一刀,都是他自己划的。
而怀建中却好像真的醉得厉害,一直向他抱怨怀澈澈生活上的穷奢极侈,抱怨怀澈澈的不懂事。
当那些萧经瑜在怀澈澈身上见过却不认识的小配件,变成了一个一个确切的数字展现出来的时候,那种震撼无异于井底之蛙窥见漫天星斗。
如果说上次那个酒店房间的价格还能让萧经瑜有换算的时间,那么这一次,萧经瑜就连这一步都已经不敢再触碰。
他不敢算,以自己廉价的劳动力,要不吃不喝不睡多久,才能给她买得起一个,配得上她的礼物。
饭后,萧经瑜把喝得烂醉的怀建中送到了附近的宾馆。
刚把人放平躺在床上,怀澈澈催促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萧经瑜,你半小时前就应该下班了,到底有没有在路上啊!”
她的声音就在耳畔。
萧经瑜却感觉两人相隔无数光年。
他在地上,而怀澈澈在他肉眼都无法企及的,银河里的另一个星系之中。
那不是可以通过努力弥补的程度,这一刻萧经瑜感觉哪怕只是肖想一下两个人的未来,都有一种痴心妄想的滑稽感。
“抱歉。”
他开口,感觉自己像是吞剑失败的小丑。
剑刃划破他的喉管,可他顾不上疼,只想赶紧把满嘴的血咽下去,让自己最后的表演看起来没有那么失败与狼狈。
“突然有点事,不去了,你们玩吧。”
没用
离开海大后,他们的下一站地就是那个距离海滩很近,但却只有熟人生意的酒吧。
当年怀澈澈第一次找到这儿的时候,就是抱着那种‘我倒要看看你这七拐八弯的路的尽头是什么’的心态走到了最深处,现在想想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乌漆嘛黑的拐角但凡出现个坏人,可能她已经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哭着想家了。
时隔多年,这曲里拐弯的小路里也终于装上了路灯,但即便如此,俩人各拿着一个手机导航,摸到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为什么费了这么半天劲。
“老王啊,我的生蚝呢!”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