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一楞,意识到方才就口称“冤魂”
,现下又说“伸冤”
,虽然都是无意识的,但已经透露出自己对此案的看法。
“我,只是瞎猜的。”
她想搪塞过去。
6绎点头:“原来六扇门是如此查案,仅凭瞎猜,就先入为主。”
“喂!你……”
今夏被他一激,恼怒道,“怎么能叫先入为主呢。这是修河款,又是他全权负责,这世上哪里这么傻的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周显已贪了这十万两修河款,他就该携款潜逃,怎么会上吊自尽?”
肥猫在脚下喵喵直叫,似在附和她的话。
6绎挑眉道:“你不认为他是畏罪自杀?”
“我……”
今夏话才说一半,就听见楼下有个沙哑的嗓子喝斥道:“谁?什么人在上面?”
负责看守此处官驿是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嗓门倒是挺大,走起路来倒慢得很,从今夏听到他的声音,再到他提着灯笼颤颤巍巍地上楼出现在她眼前,足足用了一盏茶功夫。
肥猫喵呜一声,粗尾摇曳,照例热情地蹭过去,老者弯腰费劲地把猫捞起来抱怀里。
“老伯,这猫是你养的?”
今夏把捕快制牌递过去,忍不住问道,“它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肥?”
“它早晚都要吃两顿猪油拌饭。”
“什么!早晚两顿!猪油拌饭!”
今夏顿时大大地愤慨起来,再看猫的眼神已经是充满了羡慕妒忌恨。
“你们两位是来查案的?”
老者把制牌凑近灯笼,看清了上头的“捕”
字,“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查案不喜欢惊动太多人。”
6绎淡淡道,“你是此处的驿丞么?”
灯笼昏暗,老者一时没看清6绎那袭飞鱼袍,今夏向他解释道:“这位是锦衣卫经历6绎6大人。”
听得锦衣卫经历五个字,老者连忙把肥猫和灯笼都塞到今夏手中,朝6绎恭敬行礼道:“卑职王驰,参见6大人。”
“此处宅院一直是你负责看守的么?”
6绎问道。
“是。”
“周显已是何时住进来的?”
“您说的是工部郎中周大人吧,去年冬至刚过,他就来了。”
老王头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竟然会上吊自尽。”
这猫忒沉了,还特粘人,今夏艰难地撂下灯笼,费劲地把死活不肯下去的肥猫往肩膀上搁。
“你把事情始末说一遍。”
6绎吩咐道。
老王头这几日就此事已经讲过几遍,但6绎锦衣卫经历的身份摆着,说话间又有种不怒而威的仪态,使得他不敢怠慢,仍是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那天晚上,周大人很晚才回来,脸色就不太好看。书童跟我说熏笼不够暖和,让我再给升个火盆。后来我就回来睡下了,直到次日清早,见楼上窗子开着,以为周大人已经起身,结果上楼来一看,就现周大人已经悬在梁上。”
老王头指了指今夏头顶处,后者抬头望了眼头顶处的横梁,忙往旁边挪了几步。
“既然是悬粱自尽,应该有凳子被他踢开,砸落地面的声音,这楼板都是木头所制,声响必然不会小,你没听见动静么?”
今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