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觉得不对。”
柏易偏了偏头,向来笃定的神色中,难得地流露出迷惘之色。
他看了缩在墙角装蘑菇的景灿一眼:“如果木鼓的声音是无差别攻击,为什么小飞死前听到过木鼓声,景灿却听不见?”
景灿在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认真地道:“对,小飞问我的时候我都懵了,我明明什么也没听见!”
另一朵蘑菇小琪白了他一眼:“那当然,不然你还能坐在这儿?早都凉透了。”
景灿又萎了,焉巴巴地坐了回去。
小飞的事情确实诡异,想到这一茬,荆白的眸色也变深了:“确实。如果木鼓需要人为敲响,小飞就不应该能听到木鼓声。”
红巾人再神通广大,恐怕也不能在第一时间现小飞触了死亡条件,再独独在他耳边敲响木鼓吧?
这规则实在是复杂,如果不是柏易靠谱,荆白估计自己推算死亡条件需要颇费一番心力……不对。
他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不是柏易,他根本无法在这里推测死亡条件早在红巾人现他进过木牌林时,他就已经死了。
柏易却没察觉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歪歪靠在床头,上身挺直,脸上神情十分专注:“从小飞的例子来看,是不是只有触死亡条件的人,才能听见木鼓声?”
而听见了木鼓声的人,都要死。
听他说完这句话,景灿和小琪连玩笑都开不出来了,两人面面相觑,看着灯光下那两个神色镇定的青年。
他们看上去是狼狈的,满身是灰、神色疲倦,但他们走出了危机四伏的竹林,还把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消息分享给了他们。
但此时此刻,景灿心中除了敬佩,还有几分无所适从的迷茫。
无他,他自己有几分本事,自己是知道的,柏易和荆白要是死了,就算他和小琪带着寻人启事进了竹林……难道能活着出来?
旁边的小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满是忧虑。
荆白和柏易却比两人想象的轻松得多,柏易说完这话,自己脸上都出现了啼笑皆非的神色,他看向荆白,面色不见沉重,只有几分戏谑。
他白天时还在感叹荆白能作死,现下回头一想,自己今天也作得不浅。他方才思考自己究竟触了哪个死亡条件,现可能性太多了,根本无法确定……荆白恐怕也一样。
荆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那、这,两位大佬,”
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是景灿的,他可怜地看着两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睡觉啊,还能怎么办。”
柏易信口道:“你们又没触死亡条件,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死亡条件,荆白这才想起赵英华的事情,目光在自己胸口处一扫而过,眉头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两人道:“你们去一趟牛棚竹楼吧,提醒一下赵英华,那里今晚最好不要住人。”
小琪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牛棚那栋楼……今晚要出事?”
这两人已经提前推断出来了?
荆白点了点头,这要解释就说来话长了,得从羊圈和鸡舍说起,他懒得费那个功夫,只道:“你们告诉他吧,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了。”
若说符合死亡条件,曾在鸡舍举行过祭祀仪式的赵英华和佳佳显然也是在名单上的。赵英华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搬到牛棚竹楼,荆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就是想找死吧。
小琪和景灿对视一眼,他们白拿了这么多信息,替大佬跑个腿是应该的。
小琪虽然厌恶赵英华的为人,也没想过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