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姥姥这才走了进来,打量了几眼以后吩咐我们松开刘泽。
“不行啊,我们一松开他就会接着撞墙的。”
我出声提醒道。
“没事,有我在这呢。”
说着,朱姥姥还往前站了站,离刘泽更近一些。
我们见这小老太太如此胸有成竹,就松开了还在挣扎的刘泽,我们刚一松手,他就作势要往墙上撞。
说时迟那时快,朱姥姥直接伸出一根食指摁在刘泽的眉心,说来也是奇怪,我们四个人才勉强能够拽住的刘泽,竟然就被这一根食指而制服了。
他停止了挣扎,翻着的白眼也恢复了正常,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鲜血,尚晓瑶着急忙慌地伸手就想去擦,被朱姥姥拦下了。
他的眼睛虽然恢复了正常,但瞳孔失焦,聚不到神,整个眼神都是涣散的,见他的样子似乎也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就像是,一具尸体。
我知道这样想不太地道,但是眼前的刘泽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具尸体,没有活人的气息,尽管还有呼吸,但却死气沉沉的。
朱姥姥绕着刘泽打量一圈,然后开口问我们:“你们是从哪来的?来村子里做什么?”
这下真是问着我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我看了看尚晓瑶和周正,他们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我们都没有回答,朱姥姥又说:“算了,我也不问了。只是这个孩子,怕是不行了。”
一听这话尚晓瑶立刻抓着朱姥姥的胳膊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怕是不行了,他就额头上一个小伤口,很快就会长好的,你凭什么要说他不行了。”
朱姥姥怜惜地看了尚晓瑶一眼:“他是你对象?”
尚晓瑶点了点头。
“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话问得我们都是一愣,陆之曼见气氛这个样子,就开口说道:“朱姥姥在我们村里,本事是相当厉害的。既然她老人家这么说了,孩子你还是面对现实吧,我知道这滋味不好受,哎,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天爷。”
尚晓瑶满脸是泪,“朱姥姥,你能不能救救他,我求求你,他还年轻,我们约定好的毕业之后就要结婚,然后一起旅游一起看世界的。”
“孩子,不是救不救的问题,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朱姥姥虽有不忍,但还是说出了实情。
听到这话我赶忙伸出手探了探刘泽的鼻息,还有呼吸呢。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来的,你们身上都带着奇怪的气息,我也说不准是什么。但我可以确定这个孩子确实已经死了,就在你们来的那个地方,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尚晓瑶脱了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巴里喃喃地说:“怎么会呢?他答应我了的,怎么会死呢?”
陆之曼赶忙去扶,顺着尚晓瑶的后背。
“那在这里呢?”
我注意到朱姥姥说的是就在我们来的那个地方,刘泽已经死了,那在幻境里呢?是不是可以活下去?就像周正这样?
朱姥姥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周正,突然发了狂一样猛烈连续地往墙上撞去,我们几人都拦不住。
“朱姥姥,你快阻止他啊。”
我着急地喊着,刚才那一根食指挺好用的啊。
朱姥姥摇了摇头,“我也救不了他,他已经死了。”
刘泽一下接着一下,我听到了碎裂的声音,鲜血混合着某种东西模糊了墙面,刘泽的脑袋已经凹陷下去了一块,他很快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没有一个人讲话。
我低头看看自已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地上的刘泽。我以为是我背负着大家的希望,我以为我努力完结这一切,大家就可以和我一起回到现实的世界当中,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