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向上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眼神兇狠帶著殺意,滿臉恨意的看著說話的女生,回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女人沒察覺道他情緒上的變化,低著頭繼續道:「我讓你給我道歉,有問題嗎?是你不管不顧的亂發脾氣,還動手推我,害得我腳崴了,我讓你道歉有毛病嗎?」
斧頭男聽了這話,眼神更加凜冽,隱隱有打人的衝動。
段南七此刻就站在她身邊,他有心想救她一命,所以趕緊對著斧頭男道歉,試圖安撫他的情緒:「這位大哥,這位大哥不好意思,這,這我們來的員工,小姑娘,以前沒幹過這活,家裡嬌生慣養的,沒受過委屈,您看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她一般計較了,您快上樓去吧,我們還得工作就不打擾您了。」說完抬起手,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趕緊走,別在這發瘋找罪受。
可那女生似乎和段南七想的一樣,在家裡是嬌生慣養的小姑娘,沒受過什麼委屈。
所以眼看著段南七這麼給她找台階下,她居然一點都不領情,還直接大聲的嚷嚷,倒打一耙,根本不把段南七救她一命的話放在眼裡。
段南七皺著眉,聽她來了一句:「你拽我幹什麼啊?我又說錯什麼嘛?本來就是他的錯,他憑什麼不給我道歉?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不管,今天他必須給我道歉,不然他別想走。」
段南七神色一慌,感受到了男人情緒的變化,趕緊厲聲厲氣的大喊:「趕緊走,小心小命玩完。」
女人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抬起臉,看著段南七,眼神里有了些許慌亂。
她突然想起,昨天物業負責人的話,那句千萬不要和四單元里的住戶發生衝突的話,至今依然歷歷在目,可她剛才被憤怒和不甘沖昏了頭腦,說話根本不過腦子,此刻,她才開始覺得害怕。
她有心想走,可腿已經被恐懼嚇得癱軟,根本沒辦法挪動腳步了。
段南七就想好心來扶她一把。
然而剛想向前,戚燼突然大喊一聲:「小心。」然後一把拽過他的身體,把他拽到了一邊。
鋒利的斧頭尖和段南七的臉擦肩而過,直接砍向惹怒了男人的女生,凜冽的風帶著人血的腥氣,一下子撲面而來,很是令人噁心。
最噁心的,還有那濺落在他臉龐溫熱的血,以及女人死不瞑目的恐懼的眼睛,都另段南七無法忘懷。
段南七和戚燼他們再回物業辦公室,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辦公室里坐著看監控,並且等他們回來的五個人,見他們去的時候雖然心裡忐忑,但都是充滿幹勁,鬥志昂揚的,可這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都臉色難看,有的人眼裡甚至帶著恐慌,最重要的是,五個人的隊伍直接少了一個,就知道不好。
所以一個個的趕緊湊過來詢問情況。
段南七有點累,不只是整個人,心也累,所以他理都沒理那五個人,直接走到一旁休息的沙發上,癱坐在上面,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戚燼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自然也沒吭聲,只是安安靜靜的走到段南七的身邊,眼裡擔心的看了看他之後,才輕輕坐下來,安慰似的陪著他。
其他兩個人只能當成傳話筒,將剛剛幾個人去四單元巡查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了幾個留在辦公室看監控的人。
幾個人聽的一愣一愣的,由滿臉好奇,變成一臉驚恐,最後更是有些反胃,差點跑出去把早上的飯都吐出來。
可那有什麼辦法,每一個人都要經歷這樣的時候,即使是一個人,也是不例外。
更何況,這一個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人心裡還明明確確的記得,他們並不是沒參與過遊戲的人,而是老人。
於是,聽了幾個人的敘述之後,雖然神色凝重,帶著害怕,但依然開口,輕輕道:「所以,我們不能輕易跟裡面的住戶發生衝突,包括不能正面和他們吵架,也包括,不能讓他們氣上加氣。」
「也可以這麼說吧,反正你們記住了就行了,這也是我們隊伍里犧牲了的人拿命換來的線索,對了,七樓靠樓梯那一家的男主人,和四樓一戶人家有矛盾,具體是哪一家我們還沒來得及看,你們要小心。」
剩下的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段南七坐在一旁,聽著不遠處幾個人嘰嘰喳喳,聲音算不上大的交流著信息,腦海里突然又冒出來剛才那個死不瞑目的女孩,心裡突然就一陣煩躁。
但他沒向別人發火,也沒大聲嚷嚷讓說話的人閉嘴或者小聲一點,他只是自己悶著,憋在心裡,然後一點點的消化。
他這一點做的特別好,控制情緒的能力比別人厲害的不止一星半點,就連他媽媽還在世的時候,都笑著誇他這一點很好,是個很會控制情緒,不對別人亂發脾氣的乖孩子,也是個很有教養的乖寶寶。
那時候他回復他媽媽,因為要保護好媽媽,所以必須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必須學會溜須拍馬,左右逢源。
他媽媽的笑臉至今還留在他的腦海里,哪怕最後不知道怎麼就沒了,卻依然忘不掉。
屋子裡的聲音漸漸消失,其他的幾個人已經邁著緊張恐懼的步伐,哆哆嗦嗦的離開了辦公室,剩下的這四個人兩人一組,輪流在監控面前查看,防止隨時出現狀況。
那五個人戰戰兢兢,順利的拿著剛才段南七扔過來的強光手電筒,走進了四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