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挚一怔,错愕了几秒,随后冷冷地笑了,笑得悲伤,往后退,退到墙壁上,无力地贴着墙,仰头看着天花板,让泪往肚子里留。
安云柒缓过气,摸着被按疼的手臂,气息缭乱地盯着他,等他的答案。
好片刻,余挚才哑哑地说:“原来你知道这件事,我以为你去参加竞赛,我以为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你厌恶我,你恨我,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安云柒咬着牙,怒意更甚:“所以,像你这种人,不应该被抛弃吗?”
余挚眼眶的泪已经流淌在脸颊上,他用手扶着墙,侧过身不让安云柒看到他这副模样,“小柒,我说我没做过,你信我吗?”
安云柒紧握拳头,怒问:“你没做过,为什么要赔钱来平息这件事?”
余挚悲痛地自言自语道:“对啊,没做过,为什么要赔钱?可这世上,就有这么恶心的父母,就因为我坏,我叛逆,我不听从管教要独自生活,对方是个优秀的三好学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孩,她是不会跟男人睡的,她也不可能说谎,说谎的一定是我。”
余挚缓缓走到门口,捡起地上的袋子,背对着安云柒,“安女士到处跟别人说自己的儿子犯下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还觉得为儿子花了几十万而自我感动。小柒,这世上,最恶心的爱,无非是这样。”
安云柒心乱如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余挚宽厚的背影,落寞萧条
他在门口处顿停了几秒,背对着她,声音沙哑微颤:“小柒,有人来人间这一趟,是体验也是享受,而有人却是来历劫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和苦难。”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他走进去,把门关上。
安云柒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心里莫名的难受,脑海里不断浮现余挚说的话。
“小柒,我说我没做过,你信我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寓的,只知道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以为,既然赔钱了,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余挚说他没做过?
既然没做过,姑姑为什么要赔钱?
这一旦赔钱,不就是承认余挚做过了吗?
这世上,真有这么恶心的父母吗?
“我说我没做过,你信我吗?”
“你信我吗?”
安云柒感觉耳边一直传来余挚的声音,重复再重复,不断回荡。
她回到家里,放下背包,躲进被窝。
心情阴郁,思绪杂乱。
她从口袋摸来手机,看了看时间。
看到日期那一瞬,她猛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