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王夏愣了下,半是真心地感叹,“卑职有时候觉得,殿下如果不掌兵权,凭着这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去做学问,也是上等的人才。”
阮青崖摇头,“做不了的。”
书中自有千山万壑,高屋崇瓴。做学问的人刀耕笔耘,一笔笔下去皆是心血,当中七情虽不曾言明,细琢磨下来却字字皆是。而阮青崖六欲不通,七情不全,做不了穷极之问,亦没心思论道极理,也就领会不了学问的深奥精妙。
窦王夏笑了笑,未置可否。
他问,“殿下想拿柳子端怎么办?”
阮青崖眼睛动了动,“你不用紧张,孤懒得跟柳州牧打嘴仗,不会对柳拂春做什么。”
他拿起案上的一摞话本,“何况他虽有过于编排孤的嫌疑,细究下来却也没什么恶意。只是他写了这样多的故事,看来对孤很有兴趣?”
“子端喜欢写故事,写故事靠着人物的关系性。”
窦王夏随口胡诌,“许是殿下跟身边人的关系精彩纷呈,才让他有所感触,应而斯感。”
阮青崖看着他,“孤和薛玲珑没有关系。”
窦王夏稍微睁大了一点眼睛,“没有珠胎暗结,暗渡陈仓,叔嫂不伦?”
他眼见阮青崖摇头,不由说,“那还真是可惜。”
阮青崖看着他。
“殿下在外界的名声已然如此,要真的是什么都没做过,那多亏啊。”
“……你不信就算了。”
“怎么不信呢。”
窦王夏有点委屈,“殿下说什么卑职都信的。”
他像是在说好话,但莫名有点阴阳怪气的。阮青崖也懒得再跟他争辩,问他,“你来只是送书吗?”
“那倒不是。”
窦王夏谈起正事来终于收敛了点,“是因为七公主,公主说前日里见到了她那个一直在找的心上人。”
阮青崖眯了眯眼,“可你们最后还是让人跑了?”
窦王夏站起来,低下头。
阮青崖因为这段时间里精力和人力的不断浪费开始感到有些厌烦。
“你们就不能第一时间打断他的腿?但凡能抓到人,还用担心之后怎么跟西州的公主交待吗?”
窦王夏的表情有些尴尬,“这人轻功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