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闹出学生差点受伤的乱子之后,奇洛再也不敢同意起哄的小动物们决斗的请求了,他每节课老老实实、哆哆嗦嗦地对着《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照本宣科,如果有认真听讲的小巫师面对那些生物,能把他课堂上念的内容都记下的话,应该可以对付得了它们——这是指,如果是在试卷上遇到。
没上几节课,叶知秋就现塞巴斯蒂安·萨鲁翘课了。
奥米尼斯比塞巴斯蒂安好一点,大部分时候他还是会来的,但今天他也逃了。
这就显得苏珊和汉娜的防备做了无用功。
不过问题不大,离门近一点,下课冲去礼堂吃饭的度就能更快一点——达成一致的三只小獾愉快地坐在一起听课,顺便偶尔小声猜猜今天会有什么菜。
“今天有小羊排,我们等下可得动作快点!”
苏珊分享着从某个学姐那得到的“情报”
。
“好,我们可以在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就开始收拾东西!”
叶知秋一边听苏珊说话,一边记笔记:她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钢笔墨迹分列两边,左边是奇洛教授讲述的课堂内容,右边则是一些圈圈、横线组成的乱七八糟的涂鸦,像是在记录笔记的过程中觉得无聊所以在旁边涂鸦一样。
偶尔她还会停下来,思考一会才继续涂鸦。
汉娜看看好友的笔和笔记本,又看看自己面前摆着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她想起昨天知秋不在的时候,她和苏珊在城堡外的花园里听到同年级的斯莱特林在讨论知秋,说她是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师,撒谎说自己是巫师家庭出身好给自己贴金——不然巫师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会用麻瓜的笔记本和笔呢?
拉文克劳二年级的秋·张也是亚裔,人家可是一样用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怎么就叶知秋要特别一点?
虽然他们恶意揣测了没一会儿就莫名其妙掉进花坛的花丛里了,爬出来的时候沾了一身恶臭。
斯普劳特教授上午刚刚给这些花丛施过肥。
用的酵过又加了其他东西搅拌后的羊粪球。
路过的奥米尼斯·冈特都忍不住捂着鼻子绕道走开了。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他的鼻子还在好好地工作。
“知秋,”
汉娜小声叫好友的名字,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之后,她继续说道,“你有多余的、嗯,那个叫,钢笔?有多余的钢笔吗?”
迎着叶知秋疑惑但点头的模样,汉娜控制不住有些脸红,但还是说了下去:“你说钢笔写得顺手,我、我也想试试看,可以借我一支写写看吗?”
苏珊探过头来,看看汉娜又看看叶知秋,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道:“对!我也想试试看!”
叶知秋愣了一下:“有是有……”
但怎么忽然要用钢笔了?
英国巫师界乃至欧洲巫师界都习惯使用羽毛笔和羊皮纸作为记录工具,他们甚至有各种各样的魔法羽毛笔,但叶知秋不太习惯这个,她更习惯中性墨水圆珠笔——简称水笔——写在正常纸张上的手感,可现在这个时代,水笔才诞生了三年,就算在它的明国日本世俗界都还没普及,更不要说巫师界了。
所以退而求其次,叶知秋选择钢笔。
当然,她有在学习使用羽毛笔,可入学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时间,习惯拗不过来很正常。
除此之外,她几乎所有作业论文都是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打了草稿再整理完后写到羊皮纸上去的——虽然巫师们制作羊皮纸的工艺要比十三世纪之前的普通人们的手艺好得多,但现代化光滑的道林纸还是她最习惯的搭档。
总而言之一句话,还在适应中。
但苏珊和汉娜不一样,她们两个,一个是博恩斯,一个是艾博,都是纯血巫师家族,甚至是神圣二十八族上的家族,自幼的习惯就是使用羽毛笔。
心里有些疑惑,但叶知秋还是从笔袋里摸出了两支备用钢笔递了过去:别奇怪,作为计划狂魔,她的备用笔不是以“支”
计算,而是以“打”
来计算的。
眼看着汉娜和苏珊有些笨拙地握住钢笔,吸墨,写字,叶知秋敏锐地感觉到,一些投射过来原本只在她一人身上的嫌恶视线,分散到了汉娜和苏珊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朝视线投来的方向扫去,是斯莱特林一个叫潘西的女孩子,脸和性格一致,如果让国内的相师来看的话,会把她拉去课堂上当“相由心生”
的典型教材。
叶知秋知道潘西对她有敌意,跟斯莱特林合上的课堂上,如果没有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在旁边的话,叶知秋经常可以感受到她投来目光中的敌意和嫌恶。
那是纯血巫师的自傲,和对于麻瓜出身巫师的鄙夷——她有很多他人看来极为“麻瓜化”
的习惯,似乎给一些人奇怪的错觉,认为她是一个麻瓜种巫师。
大约是因为有赫敏·格兰杰这位完全麻瓜出身、但刚入学就学会了好几种咒语的格兰芬多小女巫在前,好些不熟悉的斯莱特林就以为她也是和赫敏一样的情况。
真是愚蠢,血脉这种东西能决定得了什么?
上溯十四万年,都是同一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