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掌柜的,眼睛毒。”
安显荣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回过头看着楚清风,意味深长地笑道:“掌柜的是江湖中人,藏匿此处是为了躲仇家吗?”
说完开门出去,反手轻轻把门关上。
屋里的楚清风愣在原地,回味着刚才的话,心中疑惑:他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来的?
安显荣重新躺回到床上,丁淑慎是醒着的,问他:“刚才去哪里了?”
“上了趟茅厕。”
“一身的凉气,去趟茅厕要一个时辰?”
丁淑慎是在他一起床时就醒了。她一向睡眠浅,也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见瞒不过夫人,安显荣便老实说了:“和掌柜的去救了个人回来,受了很重的剑伤,是个青年。”
“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掌柜的给他服了药又上了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快睡吧,天快亮了。”
天刚微亮,驿馆就来客人敲门了。
楚清风守了黑衣青年一夜,在旁边的凳子上蜷缩着睡了。
黑衣青年这时醒来。微微睁眼,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试着去摸了摸伤口,不痛,且已经快愈合了。他惊觉坐起来,看到旁边歪头睡着的楚清风,映入眼帘的是他眼尾处那道伤疤。
这伤疤是剑伤,看样子和颜色应是陈年老疤。也是被仇家所伤?还是另有隐情?
楚清风仿佛有什么感应,立即醒来。看到青年正拿眼疑惑地看着他。
“你小子总算醒了。伤口不痛了吧。”
他朝旁边努努嘴,“换掉衣服,洗一下身子,下楼吃饭。”
楚清风的口气像是遇见了故人,又像是对家里人。
青年下了床了,朝楚清风“扑通”
一声跪下:“谢谢救命之恩,请受萧炜三拜。”
额头磕在地板上“咚咚咚”
三响。
“哎呀呀,举手之劳,磕什么头啊。”
楚清风见不得别人行此大礼,连忙把这个叫萧炜的扶起来。“你说你半夜三更的一身血淋淋的跑到我这里来擂门,我能袖手旁观不救吗?小事情啊,吃饭去吧。”
楚清风边说边摇手走出房门。
萧炜愣了片刻,拿起那身干净的衣服,去旁边给身体擦了把湿帕子。
安清诺这屋的三位姑娘睡得那叫一个安逸,兴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安清诺隐约听到马嘶声,方才从梦里醒转过来。
安清诺第一个换好衣服出房门,去隔壁房叫爹娘,见房间只有安其琛睡得正香。爹娘定是去了楼下过早,她把安其琛叫醒:“琛儿,起来过早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
。
安其琛揉着惺忪睡眼,嘟哝道:“我不赶路,我要睡觉。”
转过身又睡去了。
安清诺只好去催促安惠然和流萤。
一楼大堂,只有丁淑慎坐在角落一桌,神情担忧地看着门口。
她是在担心安显荣。昨晚救人受了凉,一早去了三趟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