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看出容清棠心底那些纠结犹豫的小女儿心思,不禁莞尔,问她:“现在还会说是事出有因,才会与他成婚吗?”
容清棠微垂着脑袋,轻声道:“那时的确不曾想过我会心悦他。”
毕竟那会儿她刚刚得以重新继续自己被迫中断的生命,又才处理完与谢闻锦和离一事,容清棠当时的确没有别的念头,只是想先助卫时舟平息朝臣议论,达成他所图之事而已。
但两人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间越了线。
前路被迷雾笼罩着,身在其中的人难以窥得全貌,容清棠其实也看不清自己与卫时舟之间到底能走多远。
但眼下,这段感情已经让她体会到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或许也不那么理直气壮的情绪。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为之命名。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容清棠有些懊恼地说,“分明之前没有想过这些,但今日想到之后,便一直搁在心里。”
温兰抚了抚容清棠的头发,开解道:“喜欢一个人,自己的心神为之牵动,这或许会让你觉得有些无措和陌生。但这也是很新奇和值得体验的过程,不是吗?”
容清棠轻轻点了点头。
“夫妻之间朝夕相处,却并非都能从一开始便百般契合。两人若想要长久,很多事情都可以摊开来一起聊聊。”
“无论是有什么情绪还是问题,都别自己闷在心底。你们既然心悦
彼此,除了将自己的情意交付给对方之外,自然也可以向对方索取。”
温兰虽是过来人,说起这些时却并非语重心长地叮嘱,更像是恰好想到了,随口提一提。
所以容清棠听完师娘的话后心底繁杂的思绪也松动了些许。
是了。
既然是和卫时舟有关的心绪,又有什么是不能说与他听的呢?
她打算今晚就同卫时舟说。
容清棠白皙的面庞上重新有了柔柔的笑意,她亲昵地挽着师娘的手臂,软声问道:“师父和师娘以前也会这样吗?”
想起了什么,温兰摇了摇头,无奈道:“何止是以前,你师父的心性到现在也和几十年前一样,也就在你们几个面前还算像个长辈。”
容清棠来了兴趣,拉着师娘聊她和师父当年的事情,左一句右一句地问了不少。
“师父也会和您撒娇吗?”
“师父连您去街上买盒胭脂都要跟着,他是不是很黏人?”
……
容清棠和师娘聊了许多,直到卫时舟和师父一起来院子里叫她们,才知道怀乐师兄已经做好了晚膳,怀文师兄也忙完公事回府了。
状元府里有侍女和家丁,但每回卫时舟和容清棠来府里,师父都不会让他们靠得太近。
府里的菜肴和点心,甚至是茶水,也都出自师父、师娘和怀乐师兄之手。
他们都记得当初容清棠险些因为一块糕点丧命的事,是以格外上心她的吃食。
一行人依次落座后,怀乐精心
准备好的各色菜肴也齐齐摆上了桌。
“听说在云山寺的斋堂里用斋饭时,剩一粒米都要去佛前罚跪一炷香的时辰。状元府没有这个规矩,所以你们若吃不完的话……就去洗碗吧。”
怀乐慢悠悠地提醒道。
“尤其是你,清棠,在座的数你胃口最小了,过会儿要去洗碗的怕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