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俏皮道:“女夫子明明是要和树上那个哥哥说悄悄话!”
旁边稍大些的男孩不赞
同道:“李爷爷教过我,姑娘家有自己的心思,不能都戳穿。”
小玉立即回道:“那是教你的,你好好学就是了。而且我和楚楚一样,也是姑娘家!”
不上课的时候,孩子们会和善堂里的老人一样,亲昵地唤女夫子的名字。
“你……”
男孩词穷,一轮便败下阵来。
女夫子无奈地笑了笑。
面对这些古灵精怪的孩子们,她偶尔还是会拿他们没办法。但好在,孩子们都心思单纯,和他们待在一起,她心里也会轻松许多。
待孩子们和老人们陆续起身往树荫外走去,她便察觉方才还老神在在地躺在树梢上的男人已经到了自己身边。
她敛下笑意,淡声道:“我说过很多次,我已经不是刘家人,你也不是我的暗卫,你不必再跟着我。”
“你刚才笑起来很好看。”
男人声音沉稳道。
“……”
“放肆!谁允许你和我说这种话的!”
刘楚楚下意识蹙着眉道。
男人低低地笑了笑,似是不仅不因她的态度觉得恼怒,反而很满意于她此时的反应。
刘楚楚压下心里的不自在,问他:“你回长安去,继续做相爷的暗卫,前途大好,何必耗在这里?你不觉得可惜吗?”
“相爷的千金都舍得下长安城的富贵,我又为何会可惜?”
刘楚楚顿了顿,沉默地跟在了老人和孩子们身后不远处。
男人缓声说起今日探听到的事情:“除了雨隐楼,城里的店铺都关得差
不多了。”
“你喜欢的那家糕点店也关门了,我没买到花酥,但我请老板娘教我做了些,你回去后可以尝一尝。”
“官府说今日是最后一次开城门,很多人都离开了泉州。”
“东南大营抽调了大批人马去海港那边,这次应该是真的要打仗了。”
“我记得你当暗卫的时候没这么多话。”
刘楚楚忽然说。
须臾之后,刘楚楚无声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道:“这些老人和孩子们本就无家可归,他们只能待在善堂,去不了别的地方。”
“不知道雨隐楼那边今日还会不会派人过来。”
泉州善堂里这些老人和孩子的吃穿用度都是雨隐楼在提供,会有人定期将吃食与衣物送来。今天便是那边送东西过来的日子。
男人沉默了几息,说:“雨隐楼的老板是当今皇后的师父,雨隐楼既然还没关店,或许意味着他们并不担心战火会烧到城中。”
“此次皇上亲征,士气大振,而反观海山国那边近来却乱作一团,这一仗我们的赢面应该很大。你不必太担忧善堂。”
听他提起自己已经久违的人,刘楚楚停住脚步,忽而恍如隔世。
她已经许久不曾想起长安城里的那些人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