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澜音听不下去这种话,上前一步将门推开,“江姑娘,请进去吧。”
门后的王嬷嬷被推得一踉跄,瞧着江瓷二人要进来,连忙高声尖叫起来,“干什么!大小姐您莫不是被休弃了想回来,可江府已经没有可以供养您的地方了!”
澜音错身上前,一把揪住王嬷嬷的领口,将
她拎到一旁。
“你做什么?哪来的野丫头这般没规矩,大小姐你倒是管管带来的人啊!”
王嬷嬷当即尖叫起来。
王嬷嬷见无法挣脱,就开始长篇哭诉,“没王法了,这一年多云府接连遭受重创,老爷也不见了,只留下我们夫人和小少爷苦苦支撑着。大小姐您在外面享福就算了,现在您一回来就要这般对府上的老人,您该不会是要回来争夺家产的吧,可您都已经嫁出去了啊!我去找人评评理,这天下哪有这样没天理的事情啊!”
澜音眉头一皱,颇为嫌弃转头对江瓷月说道,“江姑娘,需要让她闭嘴吗?”
那边还在哭诉的王嬷嬷听到这话连嘴都忘了合上,哆哆嗦嗦地出声,“你、你、你还敢灭口。。。。。。”
江瓷月眉宇间微不可见轻皱了一下,她抬眼看向江府内部,原先绿林假石环绕的门庭多了几分萧条,府内也没有见到其他仆人的身影。
“王嬷嬷,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三十多岁的秦氏梳着高而丰盈的妇人发髻,身穿蓝紫长袍,袖口和下摆处都带有绒带装饰,在看到江瓷月时眼神明显慌了一下。
“。。。。。。瓷月?”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些不确定。
一年多不见,秦氏明显比从前苍老了几分,衣物打扮看着也比不上从前的阔气。
“夫人,夫人您可来了,大小姐被夫家休弃了,这是想回来呢!”
王嬷嬷急
忙开口。
秦氏听到这话时眼神转了转,突然朝王嬷嬷呵斥道:“大小姐回来怎可阻拦,虽江家不复从前,但她永远是江家的大小姐。”
她说完朝着江瓷月讪笑了两声,“瓷月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回来就好,当初将你嫁那么远也不是阿娘我的主意。。。。。。还有件事,当初你父亲没有死,消息是误传回来的,但。。。。。。”
秦氏拿起衣襟处手绢抹了抹眼角,“但现在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一年多年老爷在归家途中突然被人掳走了,这一走便是杳无音讯。没过多久府上又来一堆凶神恶煞的人,不由分说将我们江家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啊,后来才知道那是西南王府的人,你阿爹也是被西南王的人带走的。
阿娘我苦苦哀求官府,可他们哪敢与那些泼天权贵对抗啊。没过多久我们江家的店铺也相继出事,墙倒众人推,一时之间门可罗雀,府上的那些妾室都敛了府上的财宝逃走了,这诺大的江府只剩下我和麟儿两个孤儿寡母的苦苦支撑着。”
江瓷月安安静静听着秦氏声泪俱下的哭诉,眼中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秦氏察觉出她的情绪并无太多的波动,伸手拉住她,“瓷月,你告诉阿娘,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只有一个阿娘。”
江瓷月挣开她的手,也不欲同她多说些什么,“我回来只是想来拿点东西,拿了就走
的。”
秦氏被推开后眼中闪过一瞬的不快,但她很快又扬唇笑着靠近江瓷月,“既然回来了,那便住下吧,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家啊。现在府上只剩下几个老家仆没走了,但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你弟弟也长高了呢,你不想见见吗?”
“不想。”
江瓷月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戒备,“我回来只是想带走一些东西。”
“瓷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管江府了吗,麟儿可是亲弟弟啊,你也不管了吗?”
秦氏见状也顾不得体面了。
“我有什么能力管?”
江瓷月反问她,“我连你们当初诓我出嫁我都没办法反抗。”
“有的!你现在回来了就能管,你还记得瞿家的二公子吗,他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你现在回来了,虽是嫁过人了,但过去给他做个填房妾室也好啊,这样瞿家也会愿意多帮衬着些江家了,等你弟弟长大了重新接管江家,他一定会惦记着你这位亲姐姐恩情的呀!”
江瓷月被她眼中那些情真意切的恳求吓到了一瞬,眼中迅速蒙上一层水雾,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胡言乱语,江姑娘,我还是先让她闭上嘴吧。”
澜音冷着脸松开王嬷嬷,朝秦氏走去。
江瓷月伸手拉住澜音的衣袖,“算了澜音,我找到东西就走。”
秦氏见她继续往府内走,连忙用眼神示意了王嬷嬷,后者当即心领神会,悄然从后方离开了。
她也紧跟上江瓷月二人。
“瓷月,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但是当初那婚事真不是我做主的。自我入府以来,我自问从未苛待过你,你也是江家的大小姐,现下江家有难,你能帮却不帮,就是你阿娘泉下有知,她也不能安心吧。”
秦氏苦口婆心在她身边说着。
“别提我阿娘,我阿娘只要我能恣意快乐,而不是像你和阿爹这般欺我瞒我,还有不留余地地利用我。”
江瓷月反驳她。
秦氏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我也是为你好,你一个被人休弃的女子,总归是还要嫁人的,而瞿家三公子本就属意于你,现下你重新嫁与他也算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