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小猪形状的存钱罐,存钱的口子在顶上,温伏举着罐子顶,仰着头去瞄存钱口的黑洞。
“薄哥,”
他听见脚步声扭过头,“这个做什么?”
温伏把校服外套丢在了一边,只穿那件新毛衣,脚上也换好了一双完整的新鞋,只是所有的吊牌都还没拆。
费薄林先把他脱到背后的校服捡起来搁在沙扶手上,又去柜子里拿了剪刀,一边弯腰给温伏的毛衣和鞋子剪吊牌,一边说:“给你存钱用。”
温伏慢慢睁大眼:“我?”
费薄林扔了吊牌,放好剪刀,去房间的钱包里拿出温伏之前上交给他的统共123o块钱,一分不少,回到温伏面前蹲下,一张一张折起来塞进温伏手中的存钱罐:“别人家的小朋友,私房钱都有存钱罐放着,你也可以有。”
温伏低着脑袋,双目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费薄林往存钱口一张张地放钱,鼻尖几乎快挨在费薄林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直到钱放完了,他跟黑洞洞的存钱口对视半天,再抬头望向费薄林,讷讷地问:“我也可以有吗?”
“当然可以。”
费薄林起身走向门口:“我要去看店了,你留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
温伏毫不犹豫把存钱罐往地上一放,跟屁虫一样粘过去。
周末的林家小卖部一直开到夜里十二点关门,温伏坐在收银台后喝完最后一口菊乐奶,晃晃盒子,确定里头一滴也没有了,才收好作业离开位置,开始帮费薄林清点货架里的商品。
本来每晚负责这项任务的人是费薄林,在此之前温伏企图帮忙拖地,奈何总是拖不干净,费薄林就把这项安排给了温伏。
清点完货物关了灯,小卖部窄窄的门上上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在凌晨的月色下一起回家。
夜宵是下午剩的毛豆肉末炒饭,费薄林特意滤了油,把肉末复炒得表面焦脆,白饭混着酱汁一起炒匀,温伏又吃了一大碗。
再想添第二碗,被费薄林阻止了:“晚上不能吃太多快去洗澡。”
温伏听话地抱着浴巾和睡衣要去卫生间,立马被费薄林一眼看穿心思。当即给人拎着后衣领子拽回去:“毛衣脱了,没洗过不能穿着睡。”
“……哦。”
温伏蒙混失败,不情不愿脱下他的新衣服。
好在这件毛衣也是灰色,费薄林把自己和温伏的校服连同毛衣一起放进洗衣机,开了房间的电热毯,等衣服洗完的间隙背了会儿书,正在阳台晾衣服时,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嗖地窜进客厅,又嗖地离开。
费薄林:?
什么玩意儿闪过去了?
他拿着晾衣杆探寻地走进去,环视一圈客厅,敏锐地现温伏的书包、存钱罐和新鞋都不见了。
费薄林了然地往房间里去,果然见温伏穿着睡衣,怀里抱着存钱罐,手上拎着包和鞋,偷偷摸摸把新书包放在床头,又把新鞋放在床脚,小心而隆重。
做完这一切一抬头,温伏撞上费薄林,眨眨眼:“薄哥?”
费薄林不说话。
温伏:“我能抱着存钱罐睡吗?”
费薄林:“……”
他就知道。
“不可以。”
费薄林黑脸,无情拒绝,“抱着睡一晚上,你会着凉拉肚子。”
温伏:“我不会。”
费薄林:“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