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单膝下跪,抱拳请罪,“今日属下去了那摊子,别说那姑娘了,就是她边上卖窝窝头的都没来。”
施管家眉心皱成了一个“川”
字,昨日夏雷买的那些粉末够吃一些时日,可是就怕那姑娘从此以后就不来了。
“无妨……咳咳。”
床榻上的人说了两个字,后面的话就被一阵咳嗽打断,文弱白皙的脸色浮起痛苦的潮红,施管家赶紧放下手中的瓷碗,上去把人扶起来,拍着他的后背,帮助顺气。
“少主,您就别操心这事了,我和夏雷会看着办的。”
施管家说道,如果他和夏雷两个人连少主吃食都搞不定,他们也没脸跟着少主了。
男人咳嗽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气儿,靠着床上的迎阵,半闭着眼睛喘息着。
刚刚说两个字似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脸上的潮红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苍白的神色,衬得染了一丝血迹的薄唇殷红无比。
施管家看着心疼,正要让夏雷安排人去周边的村镇转转,看看能不能遇上那个做神仙糊糊的姑娘,手被床榻上的男人握住。
“少主?”
男人微微睁开眼睛,他缓了许久,才说出两个字,“佃租。”
施管家眼睛一亮,“您是让手下的人去收今年佃租的时候,在周围打听那个姑娘?”
男人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大山里,绿芦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背篓里的野菜满满的不说,还时不时弯下腰用竹刀拨开苔藓,挑了一点泥在手上摩挲了一下。
许是浓荫蔽日,山里的泥没有干透,挑在手上,灰黑色的泥黏腻黏腻的,随着绿芦的手指揉搓,甚至有些出油。
“绿芦妹子,你如果要种野葛的话,这泥应当不行,还是要再往里面走走。”
三伢子以为绿芦是看中了这粘土了,连忙提醒她,这土种不得东西,太黏腻了,会烂根。
“说起来以前虎子还在的时候,我们几个倒是经常用这个土捏泥巴人玩,塑了型,然后夹在火上烧烧,这土就成红色了。”
水生也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脸上浮现出怀念的表情。
红色?
绿芦笑了,走到溪边把手上粘的泥巴洗干净,她正惦记着再攒些钱把漏风开裂的房子修缮一下,没想到,一进山,材料就有了。
“行,这个泥不能用,我们再往里面走走。”
绿芦说道,快步跟上前头桂叔。这粘土是不能用来种作物,但是用来烧砖却是难得的材料。
绿芦心里有了成算,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她也没有烧过砖,只是前世小时候和朋友们趴在砖厂门口看了个大概,到时候钱够了,还要再研究一番。
随着一行人逐渐深入大山,绿芦深吸一口气山间清新的空气,觉得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见桂叔停下来挖野菜,她也跟了过去帮忙。
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之中,绿芦看到,一朵紫色的长柄花开得正艳,基部钟形内卷,花序直立,长在佛焰苞内。
这是……
她乐了,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