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芦,不关你的事,”
村长约莫着猜到了绿芦的想法,安慰她,“你给了桂家钱,桂家人也是真心想为你做事的。”
绿芦抿住了唇,正是因为桂家对她付出了真心,所以她更是愧疚。
“找到了!”
不远处,传来水生的喊声。
绿芦和村长也顾不得看管驴车,赶忙循着声过去,锋利的茅草叶片划过了绿芦的脸颊,她都没有感觉,她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得把桂叔安然无恙地带回去。
“在哪呢?”
四周漆黑,村长问了一声。
“这边!”
水生回应。
村长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喊一声,再循着声找了过去。
拨开茅草,绿芦眼前一亮,风灯照亮了她的视野。
水生举着风灯见他们来了,低头看向地面,那里,张峰蹲着身子,没被他遮挡的地方,看得清躺着一个人。
那粗布短打,绿芦一下就认出来了。
正是桂叔。
“怎么样了?”
村长赶过去,只见暖黄色的烛光下,桂叔满脸是血地躺在芦苇丛里,双目紧闭,张峰呼唤了几声他的名字,桂叔只是轻轻地哼了几声,眼睛都睁不开。
“人是活着的,就是伤得怎么样不清楚。”
张峰思索了片刻,让水生抬着脚,他抬着肩膀,把桂叔抬到了驴车上。
“直接去镇上寻郎中,”
村长看着躺在驴车上不省人事的桂叔,决定先不回村子,而是去更近的镇上。
驴车被桂叔躺了,绿芦和水生都跟在一旁走着到了镇上。
已经是万籁俱静的时辰,白日里喧闹的集市街巷在午夜十分透出非同一般的宁静,店铺也都关上了门,只有门檐上挂的红灯笼摇晃着光亮。
水生对镇上比较熟悉,先行跑去一家药铺敲门,笃笃的敲门声在夜晚的寂静中尤其清晰。
许久之后,药铺里有了动静,传来一个带着倦意的男声,“稍等。”
显然是经常这样半夜被急症病人敲醒了。
用作大门的木隔板被移开一条,露出里面的灯光,和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脸上带着困倦和不耐烦,“病得不厉害就明日再来。”
“我们这大叔受伤了,耽搁不起,劳烦郎中帮忙看看。”
村长上前,拱手作揖。
中年男人又打了一个哈欠,定了定目光,落在驴车上,不由得“嚯”
了一声,人也清醒了大半,“赶紧进来,伤得够重的,满脸都是血。”
为了方便把桂叔太进门,绿芦帮着把隔板又移走了几块,张峰父子把桂叔抬到了药铺中的一扇帘子后。
郎中拉上了帘子,隔绝了绿芦的视线,她咬着唇,脸色有些白,因为帘子里面张峰喊了好几声桂叔的名字,都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