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偶然听到门外起了争执,倒是没想到是曹兄。”
曹青这会儿脸有些烫,人徐兄弟一个头名都在院里安静呆着,他一个六十名开外的,哪里来的自信这么张狂庆贺?
曹青随后简单解释了一下方才争执的原因,徐韶华闻言面露一丝惊讶,但还是冲着曹青拱了拱手:
“倒是要恭喜曹兄有这几位良友,即便自己名落孙山,也愿意倾心为曹兄庆贺,实在让人羡慕。”
那几名学子听了徐韶华这话,面色一缓,也立刻道:
“对啊,曹同窗,你看这位小兄弟都这么说了,你还拿腔拿调的,这是不给我们面子了。”
“就是,我们都是为了曹同窗好,咱们先小庆一番,到时候曹同窗得了秀才功名,我们正好可以大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将曹青架在了空中,徐韶华只笑眯眯的看着,半晌,这才开口道:
“几位待曹兄之心诚,实在让人钦佩。不过,我方才去看了一下本次告示栏中的考卷,我以为曹兄还有更进一步的空间,几位对曹兄如此情深义重,应当不介意我借曹兄一日,与曹兄说一说明日覆试之事吧?
毕竟,这可关乎曹兄他日进入府学的班次,几位可是曹兄的好同窗呢,一顿饭的事儿,与曹兄的前程孰轻,孰重?”
徐韶华的声音不紧不慢,如细水潺潺,可是却让方才那几名学子面色难看,现在被架在空中的,是他们了。
半晌,那为首学子这才低低道:
“小兄弟说的对,我们告辞。走!”
曹青眼睁睁看着方才用情谊压着自己的几名同窗离去,不知怎的,竟觉得后脊发凉:
“徐兄弟,这……”
徐韶华看了一眼曹青,淡淡一笑:
“曹兄且先随我进府吧。”
而一旁的刘铭和王余听了这么一番对话后,突然心下一沉,面面相觑:
“我算是明白,为何徐同窗不让我先行庆贺了。”
“教瑜大人总说人心叵测,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一人这会儿也惊了一层白毛汗,日后行事也开始谨慎起来,虽不说前程一片光明,可也少有挫折,这便是后话了。
而小院里,凌秋余这会儿已然清醒,他看着被徐韶华领进院子,却一副垂头丧气模样的曹青,问了缘由后,也不由默了默:
“院试重要,你知道的。”
凌秋余并不会安慰人,这会儿只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而曹青这一路走进来,也算是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官司,这会儿顶着一张苦瓜脸:
“哼!我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那么不择手段?你说他们图什么?”
凌秋余默了默:
“图,院试名次。”
“可我只不过是六十二名!”
曹青差点
()儿炸了,凌秋余没吱声,看向徐韶华,徐韶华不由叹了口气:
“少一人竞争,便多一分机遇。”
虽是阴私手段,可若不是学子心性不坚,又怎会上当?
等发现自己被踢出院试名录后,也是悔之晚矣,终不过黄粱一梦……
“他们便不怕有人去告?”
曹青忍不住咬了咬牙,徐韶华却淡淡的看向他:
“如何告?告那人为你庆贺,请你吃了筵席,醉了酒,误了覆试?”
曹青瞠目结舌,半晌无言。
“既负功名,那便有所纷争。以后的路,只能处处小心才是。”
徐韶华认真的说着,曹青拱手,口称受教,最后直接厚颜向徐韶华借住了一日。
这些人能做出逼他赴宴之事,他实不知自己要是回去,又要面对什么。
徐韶华清楚这些人不会做落人话柄的事,可看曹青实在惊惶,便也让他留下了。
这一日,是欢喜的一日。
这一日,亦是暗潮涌动的一日。
一夜悄然滑过,不知各处酒馆,多了几个烂醉如泥的客人,可覆试的炮鸣还是准时准点的响了起来。
徐韶华早早就已经起来,练了两刻钟的剑法,又吃了大哥特意准备的早饭,临走前,徐易平这才取出了一个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