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秃“哈哈”
几声缓解尴尬,“我没事出来转转,转到城北来看看。”
隋玉假笑,一脸的不相信。
“今年春天来敦煌的商队不多,你这里的生意如何?”
老秃不兜圈子了。
“从二月到现在,一共接待了五个商队。”
隋玉没隐瞒,“去年冬天来了六十多个商队,关内关外的商队几乎都聚到敦煌来了,开春的时候他们都走了,哪里还有商队再过来。”
“看来是正常的,我们民巷一个商队都没有。”
老秃说,“你说今年秋冬过来的商队会不会还像去年一样?不瞒你说,我在这附近买了一亩地,打算开个酒肆。听说你新开了个货栈,货栈里卖的有葡萄酒?”
隋玉暗暗啧一声,老秃年岁不轻了,还挺能折腾。
“是,有葡萄酒,你买吗?我卖你两罐。”
“什么价?”
“二百三十钱一罐,酒液清亮,是好酒。”
隋玉说。
“你觉得我在这边开酒肆如何?”
老秃相信她的眼光,眼瞅着民巷的生意在走向凋敝,他打算往城北寻求商机,依附隋玉的客舍,只要她的生意不败,他就不会不赚钱。
“这个嘛,我不好说,可能会赚钱,也可能不赚钱,你自己掂量,毕竟出钱的人是你,费心经营的也是你。”
隋玉不参与旁人做决定的事,同一条街上开酒肆,有人能发财,有人能亏财,铺子没开起来,她哪能知道好不好。
老秃打量一圈,他透露说:“其他人都在观望,想在这边开铺子做生意,但又怕过两年棉花种多了,商队又从城北回到城内,到时候这边的客商不够多,铺子空置着不赚钱。不过嘛,我了解你,你不会看着自己的客舍拢不来生意,这不,你的货栈会代替棉花生意为你拉拢商队。”
隋玉诧异他能想到这些,她感叹道:“老叔,你若是年轻二三十岁,我俩若是做不成生意伙伴,那估计就是生意场上的死敌了。”
老秃“哈哈”
笑几声,这次的笑是真心的,“那我还是愿意跟玉掌柜合伙赚钱。”
“在这边开鞋子铺的话,生意不会差,商队行走在外最是费鞋,草鞋、布鞋、皮靴、毛靴,一个客商买十双都不嫌多。”
隋玉给他指条明路。
可惜老秃不会做鞋的手艺,他跟隋玉又絮叨一会儿,骑上老驴离开了。
路上他琢磨着,他不会做鞋但可以雇人做,还能去民屯里收鞋子回来卖,这可比卖酒投入的钱少多了。
“老爷子,你想什么呢?快回神,驴子要把你驮到麦地里了。”
小崽喊一声。
老秃立马回神,他骂骂咧咧地敲打驴头,老驴挨着打还要去啃一口麦草。
小崽跳下骆驼去帮忙赶驴子,他责怪道:“老爷子,你骑着驴子怎么不看路?庄稼人种麦子的时候忙得无暇回家吃口热饭,挺不容易的。你要是没遇上我,驴子下地啃麦苗,你又拽不起来,这亩地的主人今年要少收好几斤的麦子。”
老秃认出他了,说:“你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啊。”
“别套近乎。”
小崽烦他,“你叫什么?住在哪里?赶明儿我跟地主人说一声,让他找你索要赔偿。”
老秃怕他了,他在身上摸索一阵,掏一把铜子递给他,说:“你代我赔给地主人,这些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