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现在,我就可以给贺大人提供两千石的粮食,四千石的豆子。”
贺人龙本能性的质疑了一句,赵平乱立马就抛出了他的诱饵。
现在,怕只怕这贺人龙不咬勾,再将赊欠的粮草翻十倍,赵平乱都能随手给出。
听闻此言,贺人龙突然联想到了赵平乱那恐怖的十数万民夫。
如此庞大的商业运输队伍,什么样的粮草不能运载?
“好。
一言为定!”
贺人龙豪爽的答应下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如今大明境内四处旱灾不断,关中缺粮,河南更是赤地千里,军队出征最要紧的,还是粮草的供应问题。
赵平乱轻轻松松的就将他贺人龙的后勤粮草问题给解决了,一半的后顾之忧瞬间烟消云散,如何不乐?
再者,赵平乱手下的装备之精良,甚至连箭矢、火药、铅弹这类的消耗辎重都能得到有效的补充。
越想越是兴奋,贺人龙突然觉得,裹挟着赵平乱这个江南豪商,简直就像是手握一个能够白吃白喝的后勤保证站一般。
有了赵平乱,这往后的仗,那不是手到擒来?
甚至就算被闯贼给包围了,凭借着赵平乱的大量军备物资,甚至都能据城死守。
爷爷倒是想要看看,谁还敢说我是逃跑将军!
领着贺人龙交接完粮食,看着贺人龙亲自按下红手印,赵平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落下了。
默默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赵平乱装作不经意的询问一句:
“听闻贺大人临场怯战,无故溃退千里,以致傅宗龙、汪乔年两位总督力战而亡。
圣上降下谕旨,剥夺贺大人的官职,准予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可有此事?”
赵平乱此言一出,原本笑呵呵的贺人龙陡然浑身僵硬,好不容易被收敛起来的暴躁戾气瞬间翻涌如乌云盖顶。
霎时之间,这初夏的燥热天气,似乎都变得阴寒起来。
面对场中这个正欲择人而噬的军汉,赵平乱依旧笑意盈盈,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贺人龙的伤口上撒盐蹦迪。
“赵平乱,看在你愿意分享粮草的份上,本官不和你计较这些。
若是以后再敢戏言此事,那么就要问问本官的刀,利与不利了。”
贺人龙冷冷的威胁几句,无人敢于小瞧这话的分量。
其一众跟随的亲兵更是投来不善的眼光,他们都是一个整体,侮辱贺人龙,也就是在侮辱他们。
眼见面前的贺人龙果然被粮草的问题绑缚住手脚,赵平乱脸上的笑意只会更盛。
吃人点东西就嘴短了,你这贺疯子当得有问题啊。
“贺大人,正所谓知耻而后勇。
过去的事情,有赏罚不明的问题,有后勤粮草不足的问题,有兵甲不齐的问题。
如今孙总督坐镇关中之地,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知贺大人,敢不敢陪同晚辈一起攻击那洛阳城关,建立不世功业?”
既然贺人龙已经上套,那么后续恩威并施的谋划就简单很多了。
借由孙传庭这杆大旗做背书,再向贺人龙这个百战老将承诺后勤充足,军功兑现的问题,那么必然能够激起其心中建功立业的欲望。
果然,在赵平乱此番恩威并施的攻势之下,贺人龙脸上的冰霜明显消融。
赵平乱这个小年轻,嘴确实臭了一点,但他贺人龙的脾气也同样暴躁,大家都是武官,不玩文官那套文绉绉的笑里藏刀,也很正常。
军队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更是一个利益关系相当现实的地方。
只要给钱、给粮、给军功,那么一切就都好说。
贺人龙,很欣赏赵平乱钱货两清的爽利,但这赵平乱的官职确实也太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