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福祸相依,有好便会有坏。
疑似通匪,戴罪立功,贺人龙一想到这些个名词,心中就是一阵恼怒、愤恨。
到底是那个狗东西传的这些谣言?!
要是让他贺人龙逮住了,必须得抽筋扒皮,狠狠凌迟三万刀!
越想越气,贺人龙身上的戾气也愈的深重。
根本就不用贺人龙出言催促,一同跟随的亲兵将领见状,也是纷纷催促队伍走得更快一些。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将急于出潼关一雪前耻,洗刷自己身上的污名。
在情绪驱使之下,向前急行军一段路程,贺人龙渐渐的也就冷静下来。
他贺人龙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潼关,亲手教那闯贼做人。
可是,这仗,也不是他贺人龙想赢,那么便能赢得了的。
生死战场,兵凶刀冷,能不能打赢,全凭自己的拳头和运气。
打赢了,自然是一雪前耻,升官财,什么都好说。
若是打不赢,贺人龙自觉还是会提前跑路。
一如那左良玉一般,能打则打,不能打则疯狂逃命。
如今,在这流匪遍地的乱世,手中有人马,说话才有人听,朝廷也才会对你忌惮,给你脸面和荣誉。
想那言而无信的杨嗣昌小儿,不就将平贼将军的名头给了那杀贼最多的左良玉了吗?
这个瓜怂二楞的世道,就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而不是谁听话谁就有理。
听话打了败仗,一样论罪杀头。
不听话打了胜仗,一样的封侯拜相。
只希望这多有剿匪名望的孙传庭,能够多懂点事,不要一味的困守死战。
不然,额贺人龙,该撂还是得撂!
一骑当先的贺人龙,摇晃着五大三粗的彪悍身躯,在胡子拉碴的硕大脑袋之中恶狠狠的抱怨思虑着。
突然,一骑探马疯狂的奔驰而来,将沉思骂娘的贺人龙给惊醒过来。
虎目威光压迫过去,惊得迎面而来的马匹都人立嘶鸣起来。
心中同样大骇的探骑,连忙俯身稳定马匹,忙活了好一会,才将身下坐骑给稳定下来。
“报。
前方岔道现友军兵马的民夫队伍。
队伍浩浩荡荡,延绵不知多少里,不知为谁的队伍。
只见偶有重甲铁骑领头护卫,旌旗上多书写赵字,特种二字。”
探骑麻利的翻身下马,向贺人龙汇报了自己探查到的军情。
听闻到重甲骑兵,贺人龙的脑海之中便已经蹦出了赵平乱的名字,再一听后面的赵字大旗,心中也就彻底肯定了。
前段时间争得所有人面红耳赤的钨钢铁浮屠,可是闹得整个关中之地乌烟瘴气,贺人龙这样的经年老将,又怎能不知道?
不管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无意通匪,还是为了争取钨钢铁浮屠的名额,贺人龙都积极的参与到了之前的剿匪过程之中。
只可惜,由于贺人龙的戴罪之身,大部分的剿匪军功都被有心之人恶意扣除,这也导致贺人龙一共也没有搞到几件钨钢铁浮屠。
如今见到赵平乱的队伍,这个钨钢铁浮屠的唯一供应者,贺人龙怎能不眼热?
“走!
我们去会会他们!”
贺人龙大喝一声,带着数十亲卫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来到岔路口立马而定,看着另一侧山路之中的流民队伍浩浩荡荡,贺人龙整个人都是羡慕的。
队伍之中多有各种粮草辎重,一个民夫队伍,竟然看起来比他贺人龙的后勤队伍都要富足。
更何况,偶有身着钨钢铁浮屠的重甲骑兵逡巡而过,更是馋得贺人龙双眼通红。
若他贺人龙真的通匪,那么现在肯定要将这一大块肥肉全都给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