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临清筠的眼神时,江殊澜拎着花篮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跳也几近失控。
陌生而汹涌的心动与慌乱紧密缠绕在一起,从未跳得如此快的那颗心脏像是要从她的胸腔中跃出。
江殊澜暗自放松心神,下意识想掩饰些什么,她状似随意道:“你我未曾见过,何谈久违?”
临清筠心底某个角落轻轻地往下塌陷了些许——
果然,她不记得他了。
但临清筠面上不显,只是微微垂首,温和有礼道:“已是去年三月的事,殿下不记得也实属正常。”
见他神色平和,不似在说谎,江殊澜微怔,很快在脑海中搜寻与去年三月有关的事。
须臾之后,江殊澜才意识到——
去年三月,他们的确曾在京都书局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他们看中了同一本游记,但那是古籍孤本,店家说没有多的。而江殊澜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临清筠便主动把书让给了她。离店之前,临清筠还为江殊澜推荐了另外几本游记。
临清筠周身的气质与容貌都十分出众,当初寥寥几句话的来回场景也并非完全不起眼的经历,还未彻底在江殊澜的记忆中失色。
只是到底已经过去了一年,在临清筠提起之前,江殊澜并未想起过。
那时他们不曾在游记以外的话题多言,是以江殊澜并不知道他的姓名与身份。但看起来,或许临清筠一直知道她是谁
。
“那本游记我已经看完了,”
江殊澜尽可能语气自然道,“若你想看,我可以拿来给你。”
这样他们或许便有了见下一面的理由。
时隔一年,江殊澜以为临清筠会拒绝,但他却认真地点了点头,温声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篮子里的玫瑰被风抚过,娇嫩的花瓣轻轻颤了颤。
“无妨。”
江殊澜强作镇定道。
出宫前只一心想着要来见他,但真的面对面站着时,江殊澜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为免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尴尬,她只好问道:“你可还有别的事?”
看临清筠方才的模样,江殊澜猜测他或许是在等什么人。今日这一趟已算是彼此认识了,江殊澜打算先离开。
但江殊澜还没来得及说出告辞的话,便听见临清筠径直问她:“殿下此行,不是来找我的吗?”
临清筠自然知道之前江殊澜常隔着段距离看他。她未出宫的这几日,临清筠也不难猜出她或许是在犹豫着什么,考虑着什么。
而江殊澜今日终于又出了宫,还目的明确地直奔着她最后一次看见他的地方而来。
隐隐有了猜测,临清筠几乎难以克制心底那些纷杂的念头。
忽然被戳破心思,江殊澜的脸颊倏地染上了热意。
但被临清筠沉静的眼神望着,江殊澜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她悄悄紧了紧手里的花篮,抬起眸子与他对视,轻声道:“的确是来找你的。”
“为何?”
见临清筠一本正经地问这个问题,江殊澜唇边忽而有了浅淡的笑意,她大着胆子反问道:“临公子是当真看不出来,还是明知故问?”
临清筠也温柔地笑了笑,半真半假道:“只是不知殿下的本意是否与我的猜测一致。”
两人间的距离感似乎正在逐渐消失,江殊澜的心神缓缓放松下来。
“我的父皇每日都会送花给我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