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们目前只能这么做…”
“好吧,对不起台长,是我错怪你了…”
他的脸上满是愧疚,他向自己的顶头上司道了个歉,而后转身离开。当他离开的一瞬间,表情又从愧疚变成了愤恨。这个男人叫骆天河,他是市电视台的记者,他和市电视台的台长大吵了一架。
“什么控制影响,你只是想着你自己升官财罢了!”
骆天河的家庭并不简单,他的童年是和自己的爷爷一起度过的,他的爷爷是一名科学家。在他的爷爷退休之后,他的父亲继承了他爷爷的衣钵,后来成为了一名国家科学院的院士。自他记事起,他的父亲就很少回家,他小时候是和他母亲一起度过的。
他上小学的时候,他很恨自己的父亲。这股恨意,是每当放学,别的小朋友都是父母一起来接回家自己只是孤身一人回家的寂寞。是每当过年,面对着一桌子饭菜,却只有自己和母亲在饭桌上的凄凉。
从小到大,他听过最多的两句话就是
“这个月爸爸回不来了”
和“别怪你爸爸,你爸爸是大英雄”
对于骆天河来说,父亲,是一个模糊又陌生的词语。相比于其他的小朋友,他有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但这个父亲有没有,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他只是生了自己,却从未教过自己什么。
这种恨意一直持续到他初二那年。
他很清楚记得,那天是中午期末考试结束。他回到家里,连鞋子都没换,他的母亲就拉着他坐到了沙上。
只见电视上一个满头白的中年人,正在说着什么。说的内容他听不懂,他只记得是与能源有关的,解决了许多人的取暖问题。虽然电视上是他的父亲正在言,但他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只是掏出了手机看着手机。
可手机上的很多视频软件,都是关于他父亲的直播。无奈,他只能将手机放在沙上接着看电视。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请问骆院士有什么想对你的家人说的吗”
“我想对我的家人说一声对不起…”
说到这,骆天河的父亲哽咽了起来,他还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便是止不住的哭声。
这是骆天河第一次见父亲哭,还是在这么一个举国瞩目的场合之下。此刻的骆天河,就好像被雷劈中一样,呆呆地坐在沙上。骆天河的双手有些抖,他一把扔下了他的书包,跑进他的卧室,反锁了门,趴在了床上,无论他的母亲怎么敲门,他都不肯起来把门打开。
“天河,你怎么了,开门啊”
骆天河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把脸捂得严严实实,似乎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回想起自己童年最常听到的两句话,回想起每当父亲回家自己对父亲冷淡的态度。此时的他心中满是悔恨,他想哭,却现自己怎么都哭不出来。
“天河,今天晚上你爸爸就回来了,他休假了,长假,一个月”
“知道了妈”
骆天河还想对母亲再说些什么,但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了语文课上老师讲的如鲠在喉这一词的含义。
心中满怀着悔恨的骆天河,在床上趴了整整七个小时。直到他听见了开门声与自己父亲的说话声,他才打开房门,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
“爸,回来了”
“儿子,我回来了”
两人的话几乎是同时出口,只见骆天河的父亲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儿子自懂事起好像是第一次和自己主动说话。他笑了,骆天河也笑了。
骆天河拉着父亲的手,坐到沙上。骆天河想和父亲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骆天河的父亲也是一样,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上尴尬的看着彼此。时间过了大概十分钟,骆天河的母亲走到了沙旁,打破了这一尴尬的局面。
“行了行了,知道你想儿子了,也不能干瞪眼了,来吃饭吧。天河可是从中午就没吃饭啊,你不饿天河还饿呢”
听到这话的父子,站起身来,坐在了饭桌前。
“好久没回来了,难得看到你爷俩这么亲,喝点酒吧”
骆天河的母亲从厨房里抱出来一箱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