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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2页)

两人分手后虞士臻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白明哲家的杂货铺。一听到士臻说要停课明哲爹立马急了,孩子这些日子学业上长进挺大,毛手毛脚的性子也改了不少,他正鼓起劲准备供孩子考县中,士臻真要停课撤火,全家望子成龙的梦想可能就全都黄了。明哲爹好说歹说,士臻终于想出个两全之策,让明哲每天去通达货栈上两节课,直到明哲明后年考上县中。

一切料理停当,第二天一大早,石头就急匆匆地套上一辆车,拉着士臻一家三口和翠儿回到通达货栈。大婶和荣儿陪着翠儿住西屋,士臻住东屋,石头仍在草料房里。大嫂进屋没落脚就忙着升火做饭,随着袅袅炊烟升起,五口人四个姓的一家人又有了生气儿,翠儿忧郁的脸上终于慢慢舒展开。士臻亲自题写亲手雕刻的的“吴氏通达货栈”

牌匾挂在了货栈院门上正中,通达货栈又开张了。人们现,崭新的牌匾刻意多出“吴氏”

二字,是在通告大家,虽然吴大坎儿走了,货栈主人换了,但吴老板用人格打造的品牌犹在,吴家的根基没有变。兴许是社会舆论显示了威力,自打吴大坎儿杀人事件过后,“乐亭帮”

虽然仍把持着车站的重货生意,但份子钱再没向小货栈和车主们收过。

从满清到民国已过去十年,打倒列强、打倒军阀、民主自由就是年轻人泄多余荷尔蒙的由头,只要北平、天津一有个啥响动,滦州城里中小学校里的年轻学生们就像有根绳儿牵着似的也跟着闹腾起来,上百号孩子们举着各色小纸旗儿站到“阁上”

城隍庙上狂呼一顿。开始时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愿意聚拢过来,瞅瞅穿着时髦学生装的年轻男女学生们的稀罕模样,似懂非懂地听听学生们的声嘶力竭地高谈阔论;空闲下的拉脚扛活壮工们更愿意凑过来,瞪起眼珠子肆意地从女学生妹子的白净脖子溜到丰胸掐腰再到白洋布袜子的小腿肚子。不管学生们怎样狂呼烂叫,北平的总统、总理依旧换汤不换药地轮换个不停,外国列强依旧变着花样地欺负中国糟蹋百姓。时间久了,学生们冲动劲儿小了不少,大伙也失去了猎奇的兴趣,该忙啥忙啥去了。而民国给滦州城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车站的运输业更加火爆了。各路军阀在全国混战厮杀,争城夺地,铁路成了运送战备资源的交通命脉。奉系把持东北、进驻北平后,把京奉铁路作为进攻退守的生命线,大量东北生产的枪炮武器和兵源运进关内分送到各个战场,从关内掠夺和缴获的大批物资产品再运送出关,滦州站作为重要的物资转运点,忙碌的运输生意让滦州车站前的大小货栈跟着挣得盆满钵满。

通达货栈新掌柜石山海的脑袋瓜儿也一刻都没闲着,火车站和日本兵营仨瓜俩枣的运输生意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反复琢磨,单纯凭借找熟人求关系做生意不会持久,应该谋划一条让生意自己做上门来好方法。他缠着士臻商量了几个晚上,实在捉摸不出啥道道来,最后俩人决定还是走出去瞅瞅,看人家大城市的买卖人是咋儿做生意的。出门前,石头让士臻仿着大买卖家老板的样儿画了张名片,正面用规整的楷体写着:

滦州吴氏通达货栈石山海

背面写着:

经营业务:车马运输人力运输货物搬运货物存储

在城里找了家印书社,花一块大洋印了一百张镶着金边儿的名片。俩人先到唐山,再到天津,在大城市的车站、码头足足转悠了一个礼拜,通过士臻认识的同学、朋友疏通关系,和几家大货栈的老板见上了面,从他们嘴里挖出了不少生意经。回到家里,石头顾不上照看栈上的生意,拉着士臻靠在炕头认真揣摸,想空了脑瓜仁儿终于想出个生意诀窍:合纵联横。按照这个思路,就是纵向与唐山、天津的大公司合作,从他们的运输体系中拿到延伸到滦州的业务;而联横就是与滦州的中小货栈联合,充分运用协作的优势争取拿到大运输业务。说到底,这还是从春秋战国老祖先那学来的。士臻天明不过宿地梳理出了纵向联通横向协作的合作运营模式,分别拟出了合纵和联横的“运输合作协议”

两个范本。第二天天没亮,俩人就又登上了去唐山、天津的火车。功夫不负有心人,用了一个礼拜,石头和士臻就带着与七家货栈或运输行的合作协议回来了。没出半个月的工夫,合纵联横果然有了成效,通达货栈牵头可以横向联合二十多辆马车和上百辆人力车,每天从唐山、天津会来三四单运货订单,运输业务拓展到榆关、山海关、迁安、乐亭等百公里范围,滦州吴氏通达货栈在唐山、天津及周边地区渐渐有了名气。通达货栈火爆起来,每天车水马龙业务量撑得满满的。人们再也看不到那个敦实厚道邋里邋遢的小车把式,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名精明能干一呼百应的货栈老板。人们也不再一口一个“石头,石头”

地叫了,而是有人称呼“吴老板”

也有熟悉的叫声“石老板”

。但过去石头,如今的石山海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五短壮实的身材,毛毛茬茬的光头,黑袄黑裤一身短打扮和厚道中不失精明的眼神。

通达货栈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渐渐地脱离开对滦州车站和日本兵营的依赖,但石头从不怠慢李源吉,每月初十雷打不动都亲自送上上个月的份子钱。眼看着到了十一月初十,石山海没让士臻查看上月车站生意进账,而是直接从翠儿掌握的柜上取出二十块大洋,用牛皮纸包好揣进刚换的身干净棉袄袖子里,快步来到了车站。

石山海已全然没有了过去的羞涩,来到小套院“总工室”

见到李源吉轻松地打了个招呼就把牛皮纸包放到了桌上。李源吉也不再有以前那种居高临下的神色,看似不经意地拿起纸包颠了颠,乐着说:“吆喝?生意不错嘛。”

山海抿嘴笑了笑,侧身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说:“还中,托您的福。”

随手拿起了桌上摆着的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端详起来。李源吉问:“知道是什么吗?”

“知不道”

山海用手指在瓶肚上敲了敲:“是花瓶吧。”

“轻点儿。”

李源吉俯身一把从山海手里夺过瓶子:“知道它值多少钱吗?”

看到李神情紧张的样子,山海有些不解:“一个花瓶还能值几个钱。”

李源吉把花瓶轻轻放回桌上,认真的地说:“这是康熙珐琅瓷,你一年挣的也不一定能买得下来。”

“啊?有这么贵?”

山海眼直勾勾地盯起了瓷瓶。

李源吉没有接话而是把话峰一转:“城里和周边村镇的人你都熟悉吗?”

“还中吧,城里儿街面上的差不离儿都认得,城外几个镇和大村常拉活,大户人家常走动。”

“好,那你帮我办件事情吧,你把咱滦州城满清时在京城、天津或者唐山做官的满人给我查一查,回头告诉我。”

看着李源吉说话的认真劲儿,山海不敢怠慢,认真地说:“中,我尽快去查。”

话一出口又犹豫了起来:“这城里儿的买卖人和三教九流地咱都熟,当官的就差点了,要不就让虞先生给帮着办,他是读书人,兴许和当官的能搭勾上。”

“也好,虞先生现在干啥呢?”

“给我当账房先生呢。”

“噢?你小子还很有手段嘛,把个大秀才收到门下做账房先生了,看来有钱真能使鬼推磨嘛。”

李源吉笑着调侃起来。

山海脸一红忙解释道:“不,不,虞先生是帮我忙,那可是个好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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