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那么浪费?那些都还可以用的。”
楚蘅不太乐意。
他捏捏她鼻尖:“傻瓜,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必要搬来搬去。”
看得出来他是想早点回到荆州,楚蘅便不再执拗,轻装回程也挺好。
两日后,楚蘅和顾衍坐上同一辆马车,众人一道往汴京赶。
顾言昌骑惯了马,便没有与他们一道坐车,自己骑着马在前面开路。
出荆州的一路上,路面上都覆盖上一层厚重的雪,外面寒风呼啸,楚蘅连掀起车帘都觉得冷,她觉得一开口子那些冷风就专门往她脖颈里灌。
“还冷吗?”
顾衍往火炉里添了些炭,火炉烧得很旺,将车厢内的寒气驱走不少。
“暖多了。”
楚蘅手里捧着他泡好的热茶。
“我看你身子好像很虚,尤其一到冬日就手脚冰凉,回去得让太夫给你开些药好好调理身子。”
顾衍将她抱在怀里,她身上盖得圆鼓鼓的,他都快抱不动了。
“小时候失足跌落水池里,留下的病根。”
楚蘅靠在他怀里,喝下一口热茶驱寒。
顾衍问:“又是楚璟干的?”
她点了点头:“那年冬日特别冷,她说她的风筝挂到假山石上了,哭着求我去帮她取,我一爬上去就失足跌落入了水池中。可当我在水池里挣扎时,抬头并没看到她说的风筝,她人也不见了踪影。”
“你在那个家里居然遭了这么多罪。”
顾衍心疼地搂着她。
“你呢,从没听见你提过你生母。”
楚蘅抬起眼,眨着眼看他。
提到生母,顾衍的眼里明显多了几分悲恸:“我的生母,在我被送到北椋后不久就病死了。她的身子原就不好,听到我被送走的消息,就没捱过去。”
楚蘅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脸。
“当年北椋那边原本是点了名要顾沅过去当质子,但我祖母为了不失去她的嫡孙子,跑到陛下面前相求,看在她是前朝护国公之女的面子上,陛下最终答应给北椋送上十万两白银,将顾沅换成我去做质子。”
说起往事,顾衍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难怪你跟老夫人的关系一直不好。”
此刻听他说出当年实情,楚蘅才能感同身受他的处境,楚家这么做,确实亏欠他太多。
“不单是祖母,顾家的人除了芊芊儿,我与其他人走得都不是很近。”
说着,顾衍看向车帘外走在前面的身影:“也就是这回跟着我爹来了荆州,我与他的关系才走得近些。”
楚璟心疼地看着他:“你替顾沅承受这么多,他却用那般心狠手辣的手段对付你。”
顾衍冷哼道:“我小时候样样比他出彩,他巴不得我在北椋有去无回。”
“瞎说。”
楚蘅说。
“怎么瞎说?”
顾衍问她。
楚蘅扬起眉眼:“谁说你单小时候比他出彩?现在也比他出彩,你是天上飞的龙,而他,是只池中游的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