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忍不住寂静,似欲腾空飞去。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话了,“你知道胤禔今儿跑朕跟前来说什么了?”
摇了摇头,我哪里会知道他们父子这等隐秘之事。
康熙做不到安然,若无其事,苦笑一声道:“他跑来跟朕说,‘今欲诛胤礽,不必出于皇阿玛之手’,哼,这兄弟间的情分竟冷落成这样,朕还有何话可说。”
他真是疯了,居然这么对康熙说!眼下康熙虽然废了太子,可他对太子的关爱仍是一分没少,胤禔怎么就这么冲动。我想了想道:“说不定大阿哥,只是为了不伤及,皇上和二阿哥的父子之情,未料弄巧成拙了。”
“伤及父子之情?”
康熙摇摇头道:“今儿胤礽落难,他就落井下石,朕如何能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这会儿废太子,朕也是趁机看看他们兄弟间的情分,可谁曾料到,竟没有一人来为胤礽说情。此时此景,怎叫朕不心寒。朕百年过后,如何能安心把这江山交给他们任何一人!”
我一愣,他废太子竟还有这个用心,他们那些个阿哥又怎么能明了,还不一个个巴望着就此打倒胤礽,让自己有机会上位。康熙真是个老狐狸,在选择继承人上面优柔寡断,居然连这次事件也要算计上。
没来得及细想
,康熙又说道:“今儿早上,朕已经下令圈禁老十三……”
“什么!”
我心下一震,插嘴道:“您已经圈禁了十三阿哥?为什么?”
他笑了笑道:“没想到第一个问朕原因的是丫头你。朕还以为老四和他走得近,会来求情。可这会儿,圈禁令下了足有一个时辰,早朝都取消了,还没有一个人来。”
过度的奢望,却往往只能换来空漠的失望。我能理解。
听了康熙的话,心中腹诽一圈。
他圈禁胤祥是要试探自己的那些个儿子?
可他怎么不明白,他这么做了,怎会有人敢来。胤礽出事,胤褆落井下石,还没有给他举一反三吗?
现在牵扯到胤祥,就算是平常交好的胤禛,此时出现在风尖浪口上,也是十分大的风险。按兵不动,伺机而起,总比冲动劝阻强上许多。十三阿哥平日与其他交情并不深,不都一个个好好地呆在家里,等着宫里的动静。
废了太子,圈禁了胤祥,一些相关的人都要一个个的查,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来出头?还有,他为何圈禁的是胤祥?这么想着,我便问道:“可是素来您不是都颇疼爱十三哥,如今怎么圈禁他呢?”
康熙看了我一会儿道:“胤礽身穿夜行衣行刺朕,朕都废了他这个太子,老十三房里被搜查出一件夜行衣,朕又怎可饶了他?”
这句话说的保留,我听不出意思。
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
挂着来源不明沉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次,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恍恍惚惚的脸。
木兰草原上教我学骑马的胤祥,帅气翻身的胤祥,心中有嵇康魏晋风骨的胤祥,被我这个“笨学生”
气的无语的胤祥。
这样优秀的男子,真的要像《步步惊心》里面一般,养蜂夹道拘禁他十年的青春么?何其残忍!我们又要到哪里去找一个体贴的绿芜给他!
康熙看我不说话,又说道:“这回的事,朕必将在查实后好好地严惩,你一个女儿家,也不要想太多了。”
说完,他又怔怔地看向窗外,不发一言。
我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旁边。
回了乾西五所,想了想还是坐不住,十四阿哥成年以后依然居住漱芳斋,总比现在备车出宫强。
第二天。
“格格格格,十四爷来了!”
我正要出门,一个小丫头就嚷着冲了进来。康熙已经恢复了我多罗格格的称呼,只是未行大封之礼,毕竟我只是一等公的女儿。
“快让他进来呀!”
我搁下抓烂了的手帕,向门口走去,却和十四撞了个正着。
他扶住了我,却未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怔了怔道:“怎么了?这么急着来我这儿,莫非……胤祥他出事儿了!”
他一愣,冷笑一声道:“我紧赶慢赶的到你这里来,你居然第一个提到的是十三哥,令人情何以堪?”
“我……
”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格格,奴婢去沏茶,您和十四爷进屋聊吧。”
宫女懂事地对十四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十四看看我,大步走进屋里,说道:“也许今日我不该来,你根本就关心其他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