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曾有幸陪着时国安过来一回,远远的瞧见过坐在一个人呆呆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房门,孤寂到就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时珩……
如果说那次见面时,瞧见就如同把他自己彻底封闭的时珩,时樱是惶恐,那现在重新踏足同样的土地上,时樱却忍不住掉了泪,不自觉就想留在这里,那样的话就好像是陪伴着另一个时空的哥哥一样……
就如同现在,虽然不会说话,已经会挥舞着小手示意时樱玩捉迷藏的小朵朵再次不见后,时樱丝毫没着慌,反而仰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那叫一个舒坦——
找不到也不用急,待会儿去看,小丫头不是在床上,就是四仰八叉的趴在玩具房,或者在花房里爬来爬去。
反正只要和闺女玩捉迷藏,她就没赢过一次。这么着被屡屡打击,时樱也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后来的哭笑不得,到现在的完全认命——
捉迷藏什么的,她每一次都要被这个才刚九个月大的小婴儿吊打。
家人们,谁敢信啊,谁家一孕傻三年,后劲这么大的。
这么闭眼假寐时,完全没注意到,越爬越快的小朵朵身体逐渐虚化,下一刻就进入了一道幽深的连廊。
正手脚并用的顺着连廊往前爬时,连廊尽头处,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端着针药托盘匆匆走了过来。
看两人的样子,明显很是有些慌张——
上午十点多时,住在最里边病房里的时珩,忽然狂性大发,竟是徒手砸烂了那扇玻璃。
好几个医护人员进去,竟然都没办法止住他,没办法之下,只能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才好容易把人按在床上。
让护士能战战兢兢的帮着把血淋淋的创口给清理了一下。
董事长时国安这两天正好在国外,知道时珩突然情绪反常,有自残倾向后,已经紧急订了回程机票。
“刚才那位时公子发疯时真可怕……”
护士说着,还心有余悸——庄园的玻璃都是特殊的,也不知道时公子是怎么一拳又一拳,把玻璃给砸烂的。
偏偏两只手都鲜血淋漓了,时珩竟然不知道痛似的,还拼命的砸,试图把缺口扩大,那急切的样子,就好像窗户后,有什么比生命还重要的宝藏似的。
“可不是,真是吓死人了……”
又加了一针镇定剂,才让时珩彻底安静下来。
就是也不知道他情绪怎么波动那么厉害,都两针镇定剂了,旁人怎么也得睡个一天或者十来个小时的,时珩竟然仅仅过去三四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她们刚刚过去,本来是要给时珩换药的,结果他突然睁开眼来,可把两人吓破胆了。
眼瞧着时珩看着她们的眼神和要吃人似的,不是一般的抗拒,两人之前受过培训,知道这时候还是不要硬来,不然很可能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可不就小跑着逃了出来?
小朵朵本来正探着头看呢,一眼瞧见两人的白大褂,转头手脚并用的就往旁边爬——
白大褂,打针针,痛痛……
等两个护士不见了,才又爬了回来,左右瞧了瞧,又蹬着小胖腿快速往前爬了起来。
多次参加爬行比赛,小朵朵有很好的竞赛意识,竟是顺着连廊一直爬到尽头。
流着口水抬起头时,才发现尽头处空空荡荡,既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也没有舅舅,更没有花花绿绿的好吃滴……
深觉被辜负了的小姑娘小嘴一张,“哇”
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无奈这会儿连廊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听到她的哭声。
倒是旁边房间里,有“咚”
的一声门响传来,那之后,又是咚咚咚的几声响传来。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含着泪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边抽泣着边掉头朝着房间里爬去。
明显是刚才吓得狠了,护士走时,门关得并不严实。当然之所以如此,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时珩虽然现在是醒着的,为了防止他自残,手腕和脚腕处却是用特制的柔软绳子给绑着,并不用担心他能挣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