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双手贴脸颊,冰冷激克制,她坐起。“这瓶还没有输完,是新添的——姚念慈?”
她认出来人的刹那,眼前寒光乍现。
几步之近,刀尖向前,有几个月前的血肉穿透声,好在,她同样握住了刀柄。
可姚念慈手比她冰,力道比她大,眼中恨火灼烧的血丝比她以前,多的多。
猩红的,癫狂的瞳孔映着她胸口,眨眼洇出的鲜红却偏移许多。
连城一瞬觉得冷,然后铺天盖地的疼,从四面八方痉挛而来,也冲击耳朵,一片嗡鸣。
姚念慈狰狞的面目近在咫尺,她听不清吼叫什么,视线红了又灰,模模糊糊。
门口恍惚蜂拥进很多人,林娴姿,白瑛,医生……
好像还有……梁朝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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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巴黎有雨。
连城上一次醒后这么贫乏无力,还是冰岛。
她做了一个血红的梦,听见白瑛声音才清醒。
这次,身边静悄悄,只剩外面雨丝淅淅沥沥,天色太沉,分不清中午还是傍晚。
病房也没有开灯,阴灰色暗影里,白瑛在。
但愣愣地,直呆。
连城唤她,“白瑛,我——”
白瑛猝然惊醒,弹跳起来,扑倒床边,一边扒拉她眼皮,查瞳孔,一边儿摁响床头呼叫铃。
连城来不及多问,呼呼啦啦的白大褂像从天而降,将白瑛挤出她视野。
她精力不足,回答几个问题,又昏睡。
接下来一星期,巴黎从雨到晴,将近六月中旬。
她移植手术后的第十四天,医生安排她尝试下地活动。
连城慢腾腾,一步一步从普通病房,走到重症监护室。
苏成怀守在那儿,身上西装褶皱很多,胡子没刮,和头一样乱糟糟,眼睛熬得通红,看见她,淡漠的不生波澜。
“梁先生还没醒,您改日再来。”
“我想进去看他。”
“梁先生没醒——”
“没醒,我也看。”
苏成怀抿唇,“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