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很清晰的一句问话把夏珏吓了一跳。
夏珏正欲作答,却感觉情形有点奇怪,老人歪着头面对着窗口又是一句:“秀华,你从哪里来呀?”
夏珏听江洺提起过,秀华是他母亲的名字,已经过世十多年了。
2o1o病室是在病院楼的北侧,宽大的窗口在北墙面,北窗外背着月光,是黯淡的夜色。
人民医院大楼呈大大的横躺着的丁字形,主楼坐南向北,东西方向延伸,西部又有长长的建筑,南北方向延伸,2o1o室位于主楼北侧接近这个丁字形的结合部,不知什么原因,西侧病院楼房的灯光整夜都点亮着,透过玻璃窗映入2o1o室。
因此,2o1o室的北窗外始终混杂着灯光和夜色,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显现出人影来。
夏珏凑近老人轻声问:“老爷子,您在跟谁讲话呢?”
老人家的眼睛仍旧盯着窗户说:“那不是吗?好多人呢。”
夏珏望着空空的窗子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窗户啊,哪来的人啊?”
夏珏说。
老人家“喔”
了一声,回过眼神来问:“这是在哪里呀?”
“在医院里呀。”
夏珏说。
老人家又“喔”
了一声,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有了几分倦意。
夏珏问老人家是不是要小便,老人没有吭声,只是双眼盯着天花板呆。
夏珏见老人家不言语,就躺回到自己的钢丝床上,却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时间已接近凌晨,窗外的天色已然微微泛白。
就在天色大亮的时候,夏珏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盆不知是什么名字的花,开的是白色的花,叶子是绿色的,又长又大。
一个白头的老者佝偻着极为消瘦的身躯凑近那花,不住地赞道:“好花啊!好花!”
夏珏惊醒过来,耳边传来的是病人不住口的喊叫声:“娘啊!娘!”
这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了,是江洺来了。
俩人照例给老人换药,现老人又失禁尿了床。
夏珏将一晚上老人的状况告知了江洺,并认为老人的病情不容乐观,要江洺做好心理准备。
江洺面露忧色,没有说话。
待为老人擦洗涂药、撤换尿垫、打入流食等一切停当后,江洺向医护室走去。
不一刻,江洺取了一粒小小的白色药片来,告诉夏珏如果今晚上老人仍不入睡,就为他服下这片药去。
夏珏猜测这是一片安眠药或者是类似于安眠药的镇静类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