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只要哀家能做到的,自会帮着你。”
“如今吴太妃已住进长寿宫有些时日,不过,臣妾总觉得,太妃娘娘身边少了个机灵点儿的宫人,臣妾觉着阮珠姑姑尚且聪敏,便想着,将她安排到长寿宫服侍吴太妃,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况且,想来仁寿宫的宫人已是足够伺候您了,这宫里头,可不能养着闲人哪,太后娘娘,你觉得,臣妾说的可还在理?”
她暗自长吁,“既是皇后的请求,哀家自然是允了,何况,你当初封她为太妃之时,可是下了懿旨,要她待遇皆与哀家所得相甚,而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宫人,于情于理,哀家自是该赠予她。
”
我不禁暗暗讽笑,方才这一语,言外之意,可不就是说她气度非凡,愿将阮珠姑姑这个自己丢弃的东西赏给吴太妃。
想来也着实可笑,论先后,吴太
妃才是嫡皇后,而她,不过是个次品罢了,而今最受佑樘孝敬的,亦是吴太妃,也不知她这般得意作甚。
长寿宫:
“臣妾见过母妃,母妃万福。”
“奴婢阮珠(云袖),参见太妃娘娘。”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她从容拂袖,一身锦衣玉袍,紫色花蕊点缀衣襟,甚是典雅高贵,若非在冷宫呆了数年,叫她看淡名利,如今若是与王太后一较高下,定是她处处抢风头。
“母妃,臣妾今日来此,是为向您举荐一个人。”
她瞥过阮珠姑姑,许是已知晓她便是我要举荐的人。
“此人生性寡淡,与您一般淡泊名利,只是臣妾觉得,她机警过人,聪慧无双,若是埋没了,定是可惜,故今日来此,就是想求您,留下此人做您的掌衣。”
“既是皇后举荐,那哀家今日定会留下她升做掌衣,哀家瞧着她也甚是欢喜,皇后可是有心了。”
她凝着阮珠姑姑,神色忽的凝重,却又强装轻松,“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阮珠,见过太妃娘娘。”
“哀家瞧着你有些眼熟,你先前是哪个宫的?”
阮珠姑姑眉心骤然蹙起,“奴婢,奴婢是…”
“哦,母妃,阮珠姑姑先前是在北五所伺候臣妾的,后被调往永宁宫,伺候万贵妃,直至万贵妃故去……”
此话一出,我便有些后悔,万贵妃已故去一年之久,这期间,阮珠姑姑许就已被调往仁寿宫服侍太后,怎的我
今日这般糊涂,若是让太妃知晓,阮珠在仁寿宫伺候过太后,怕是我此番就是送羊入虎口了。
“怎么了?”
我恍然回神,“哦,是这样,自万贵妃故去,阮珠姑姑便被差往天寿山为万贵妃守陵一年,而今期满,臣妾念着当初恩情,想为她寻个好主子,这不,母妃您待人向来宽厚随和,臣妾就想着您了。”
“哦,原来是服侍过万贞儿的,可,哀家总觉着你瞧着有些眼熟,一时又记不起,唉,这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话音未落,便已见阮珠姑姑伫立在吴太妃身侧,为她捶背揉肩,惹得吴太妃好一阵欢悦,看来,我算是没给阮珠姑姑找错主子,瞧着也着实欣慰了许多。
已是过了好些日子,再见阮珠姑姑时,她也如从前在北五所时一般精神了不少。
“阮姑姑,您这么晚来找我,可是吴太妃差您来有要事通报?”
她莞尔一笑,轻拍我的手,缓和说道:“娘娘,奴婢今日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定会相助于您。”
她忽而垂首,似是在思虑着什么,又悦然回神,“奴婢在仁寿宫时备受欺凌,若非娘娘出手相救,怕是至今奴婢还为人欺凌,故而奴婢今日想为娘娘梳妆,以报娘娘大恩大德,不知娘娘可否允了奴婢的请求?”
我怔然,这会儿已是戌时,怎的这么晚了她还要为我梳妆!
“娘娘方才可是
歇息了,既是不便,那奴婢,也不强求,奴婢这就告退,望娘娘早些就寝。”
“诶,阮姑姑,你这是为何?姑姑既是有这份好心,我又岂会不愿,只是方才有些困顿罢了,姑姑请1阮姑姑并不年长,约莫徐娘之年,可她待我,却是如母亲一般宽容,我虽知她当初在北五所时待我好,是因佑樘的嘱托,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她待我,是真心的。
镜中巧手拈花黄,云罗朱锦坐身前,唇齿留笑浮悦颜,不知主仆似姐妹。
“娘娘可还记得,那日在仁寿宫,娘娘问奴婢的问题,奴婢还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