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还能跟一只手过一辈子不成?那得多吓人哪。”
恍见紫苑匆匆忙忙的跑来,神色极度慌张,“
娘娘!”
“紫苑?何事这般慌张,别急,缓了再说。”
“小皇子病了。”
我当即沉下脸,收回手,“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方才乳娘说小皇子发烧了,要奴婢这就过来请娘娘回去看看。”
果真见炜儿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瞧着便见人好生心疼。
“太医,如何了?”
一见炜儿,樘便迫不及待的问起了。
“启禀皇上,娘娘,小皇子生来体弱多病,这次高烧不退,到底如何,还得看今晚。若是明早退烧了,此次便也无妨,可若是明早还不退烧,这还得容老臣与太医院商议。”
“你这说的可全都是废话!”
樘骤然拂袖,“下去!”
“是,老臣告退。”
江太医可是太医院的老人,医龄少说也有四十载,可而今连他都束手无策,太医院的那些小辈又能如何!
“炜儿……”
我这便抓紧炜儿的手,坐在床头,凝着他熟睡的模样,那般痛苦挣扎,又安详如初。
“炜儿,母后在,母后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也不要离开母后好不好”
,我抓着他的手愈发的紧,“炜儿要听母后的话,不可以离开母后,好不好?”
本是对炜儿抱了极大的希望,觉得他必定可以熬过这次折磨,可不知为何,话一说出口,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下。
“柔儿”
樘黯然走近拭去我满脸的泪,“你别担心,炜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就是当初那般艰险
,不也活过来了,这次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当初!当初!都是我的错,是我迷了心智,不顾腹中炜儿,往桌角撞去,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作孽,都是我自己在作孽!
“炜儿体弱多病,都是我的错,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是我一时冲动推你”
,他蹲至我身前,“柔儿,你怪我吧,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怨你。”
“这不是你的错,是炜儿命不好,生在皇家”
,我仍是紧紧抓着炜儿的手,往脸颊上靠来,“炜儿,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若是有事,母后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樘不语,径直步去屋外,唤来照儿安慰我,更是端来水与毛巾如乳娘一般照顾炜儿,“炜儿是个听话的孩子,一定不想看到母后这么担心难过,是不是。炜儿那么喜欢和哥哥姐姐在一起,一定会快点儿醒过来和哥哥姐姐追着跑着的,是不是。”
“母后”
,照儿学着樘从前那般拍了拍我后背,“你不要担心,弟弟他没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母后不要哭了。
忽见樘停下正为炜儿擦拭脸颊的手,悬在炜儿的小嘴上,更是沉下脸,声声轻唤,“炜儿炜儿……炜儿……”
这般试探的口气,我自然也明白了,“炜儿!炜儿!炜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母后,炜儿!炜儿,你快点醒过来看看母后啊,炜儿1“炜儿……”
“炜儿没事的,炜儿千万不要害怕,快起来
看看母后,快起来看看母后氨,我抱起炜儿拥入怀中,“炜儿,你想做什么母后都不拦你,母后只求你快点好起来,整日里跟在母后身边,母后做什么你就学什么,你快点好起来叫一声‘母后’听听,炜儿……”
樘欲抱走炜儿,“柔儿,炜儿已经死了,你不要难过了……”
“不!炜儿没有死,炜儿才刚会唤父皇母后,怎么会死了呢,炜儿他还活着,他还在唤我‘母后’,炜儿没有死……”
声声炜儿滴滴泪,心如针毡万千锥,只恨当年自作孽!
“母后”
,照儿抓紧我我的手,“你不要难过了,你还有照儿,你还有秀荣妹妹陪着,弟弟他只是睡着了,母后……”
抬眼瞧见照儿亦是满脸泪痕,我这便放下炜儿,双手托住照儿的小脸,张开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照儿却仍是强忍着眼泪安慰我,“照儿没有哭,照儿是男子汉,母后也不要哭……”
可他到底也只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平日里也时常逗弄炜儿,而今又岂是说忍住就能忍住的,便也一头扎在我怀中痛哭不止,樘便也凑来将我与照儿抱紧。
我似乎将樘与照儿抓得愈发紧了,夫逝子亡冷深宫,这便开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