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沉寂的室内,唯有通风管扇低沉的嗡鸣声,以及亚历克斯·查普曼沉闷的哀嚎声。
端坐在被修复营养液盈满的浴缸之中,林瑞伸出手掌,新生长出的肌肤白里透红,隐约透着血丝,指节缓缓敲击在浴缸旁延展的小木桌上,
“嗒——嗒——”
林瑞饶有兴致地抬起头,
看着四肢被宛若蟒蛇般蠕动的猩红触须紧紧缠绕着,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青紫色深邃勒痕,
连同脖颈被包裹勒紧,粗长的触须堵塞了口鼻,只能流露出一双充斥着恐惧的,布满血丝的眼眸,无助地转动着,
正是亚历克斯·查普曼。
此刻还未死亡的他竭力挣扎着,但却愕然发觉,愈是挣扎,这该死的诡异触须缠绕的力度也愈发紧密,
这种宛若蟒蛇缠绕的窒息感很快激发了亚历克斯·查普曼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生存的渴望,
求生本能迫使他做到了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利用那双呆滞恐惧的眼眸,表达出自己的虔诚与敬意,
或许是感受到了亚历克斯·查普曼别样的态度,
林瑞抬起手,事实上,他也并没有这个多余动作的必要,
脖颈处与脊髓中枢神经系统连接的细长触须,所延伸至天花板上,那团异化血肉的融合造物,
确保了林瑞的意志能够准确无误地传递给【魔脑】,并及时地做出反应。
紧紧缠绕堵塞住亚历克斯·查普曼口鼻的触须缓缓松懈,
“呃……”
得到片刻喘息时机的亚历克斯·查普曼,第一次的觉得——在这闭塞沉闷的室内,
隐约泛着腐朽血腥味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生命又是那么的美好,
所以他必须要活着,要好好地活着,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向眼前这个魔鬼般的男人,献出灵魂,
都要活着!
他踌躇着,细心斟酌编排着接下来将会决定自己生死的话语:
“林……林瑞先生,对于此前的冒犯,我诚挚地向您表达我的歉意,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请您宽恕我的罪孽,祈求你给予一丝怜悯……”
林瑞并没有立即回应,指尖依旧敲打在深色木质桌台上,罔若未闻,
紧接着,他的动作一顿,淡漠地开口说道,
“亚历克斯,”
“你说的这件事我办不到,还有什么遗言吗?”
(??益?)
“不!不!阁下,求求你!我唔……”
亚历克斯·查普曼慌张地颤抖着下巴,磕磕巴巴地想要再说些什么,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
但那滑腻诡异的触须陡然收紧,粗暴地刺入他的口腔,将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塞回肚子里——物理意义上。
将指节上一段延伸而出的细密肉须撕扯而下,
林瑞漫不经心地继续说着,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亚历克斯,我们相识了接近一个月之久,”
“但是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如此虔诚真心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我已经不记得你最后一次对于我资助你的事业,表达感谢是什么时候了……”
“坦白说吧,你从来都不需要我的帮助,”
“而且……你对我产生了恐惧,以及不应该存在的好奇……”
“现在,你跟我说:希望我对你施舍出一丝怜悯,放过你?”
“你对我没有一丝尊重。”
忽的,林瑞从浴缸之中站起身,橙黄的液体沿着满是生长裂纹的身躯流淌而下,目光森然,咧开了嘴角,继续开口,
“不过,有一句话伱说对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的确应该变化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