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表兄和臣女尚年幼,不过是因姨妈原因,我二人亲近一些罢了。”
谢凤林起身,惶恐地跪伏在地,“是臣女之
过,这些年表兄在书信中言辞暧昧,臣女只当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心,并未作他想,实在没料到,会造成这样的误会。但入宫一事,恕臣女无法从命。”
祝太后:“……”
谢凤林眼眶微红,无措地看向祝太后,“姨妈……”
祝太后摆手,“这,这样吧,你先回去,哀家再与陛下商议商议。”
谢凤林闻言,立刻破涕为笑,谢恩告辞。
待谢凤林走后,祝太后仍百思不得其解,跟身边的李嬷嬷道:“还以为林儿听说要入宫,会欢喜非常,谁料她竟然不乐意,难道她对洲儿,当真没有一点爱慕之心?”
李嬷嬷笑起来,“太后娘娘呀,二姑娘为了陛下出生入死,这还不算爱慕?”
祝太后思忖片刻,点头,“的确如此,可她为何不愿入宫?”
李嬷嬷道:“不过是因陛下娶了皇后,二姑娘心中吃味,闹小脾气罢了。”
祝太后默然片刻,“这点确实委屈她了,可她也不能不入宫罢,就算没有皇后,洲儿身为天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二姑娘只是和您这么说,封妃的旨意送到府上,她还能不接?”
李嬷嬷道。
祝太后点头,有些无奈,“这孩子真是任性,好在洲儿宠她,皇后也是个能容人的。”
谢凤林回到侯府,去祠堂给谢家先祖上香。
在祖宗牌位前,谢凤林只说边关战事,对皇帝只字未提。
当初她时常进宫玩耍,谢敞就不太乐意,
还吓唬她皇宫里有吃人的妖怪。
可惜他在洛阳的时间不多,无暇管她。
侯府里只有她和姐姐二人,姐姐性子安静,担心她在家中无趣,便带她入宫。姐姐出嫁后,她已习惯了亲近戚珩洲。
谢凤林在蒲团上跪了许久,直到云禾来给她送药膏,她才离开祠堂,回到堂屋。
云禾今天才听说皇帝已经立后的事情,哭了一上午,双眼肿得跟桃儿似的。
“他……他怎么能这样?”
云禾道:“你骂他了吗?”
谢凤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骂天子?”
虽不敢骂,却有好几个瞬间想一剑捅死他。
云禾抱住谢凤林,“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回来了。”
谢凤林:“圣旨让我回来,我敢不回?”
云禾:“……”
她发现,谢凤林在这件事上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无力反抗,甚至连不满都不能表现的太过。
冬日昼短夜长,暮色将至,谢凤林想让云禾留下陪自己。
云禾迟疑,“不行,我哥一会儿要去安乐侯府给世子看病,我得回去看店。”
谢凤林想起昨天在醉仙楼晕倒的安乐侯世子,随口问道:“那小郎君怎么样了?”
云禾:“已能下地走动了,只是四肢无力,还需吃几服药。世子当真好说话,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不小心吃错了东西,痹症发作,与醉仙楼和同他吃酒的大人都无干系。”
谢凤林笑说:“你兄长竟连此等疑难杂症都
能治,当真厉害!”
云禾摇头叹气,“兄长说这位世子乃先天不足之症,随着年岁渐长,病情会愈发严重,到时候他也束手无策。”
谢凤林说:“寿数自有天定,能让病人活着不受罪,已属不易。”
她至今仍未想起安乐侯是哪家,便叫来乔叔询问。
乔叔听她问起安乐侯,不由笑起来,“六年前,容太妃五十生辰,先帝想封赏容太妃的娘家,担心太后不允,便带着宫里几位老太妃的娘家一起封。这安乐侯江家的老夫人,是什么李才人的堂姐,先帝便给他们家封了一个侯爵。”
容太妃是先帝宠妃,姿容绝世,可惜是个出身卑微的舞姬。祝太后可以忍受先帝宠爱其他女人,却不允许这些女人的娘家入朝掌权。
先帝为了给容太妃的娘家一些荣宠,只能以孝道之名,把自己父皇的妃嫔找出来,连带她们的娘家一起。这下祝太后也无话可说。
谢凤林隐约听说过此事,但江家准确来说只是李才人的堂姐夫家,这关系也太远了。
“大家都说江家是祖坟冒青烟,原本祖上只是个县令,就因为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混了个侯爵。”
乔叔道:“江家大概也知道自己这爵位是捡漏捡来的,很是低调,很少和洛阳其他达官贵人结交,族中子弟有在朝为官的,也都是五品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