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谈松下身子,半倚在门板上,用一副实在瞧不上眼的神色打量自己的父亲。
良久,他同样用凌迟又嘲笑的口吻说“许先生,没现么。”
“活快一辈子了,你一点长进没有。”
还是只会卑劣的威胁,捆绑,将自己病态的神经质摆在全世界最良善最无辜的位置。
“宋媛月的死,还没让你反省”
许砚谈这句话一出,许项的表情瞬间变得恐怖起来,他瞪大了眼,脸色刷地变苍白。
搭在膝盖上的手也开始不自觉地抖。
“那那是你妈妈”
许项说完开始剧烈的咳嗽,表现出很痛苦的神色,手抓在自己胸前衣服上,“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许砚谈见他不舒服也没有任何反应,而是默默地瞟了一眼墙角还在运作的摄像头。
他挂在唇角的坏笑一寸又一寸地降下去了。
眼睫之下是全世界最为寒冷无情的眼神,同样的话说多了也烦,许砚谈如往常一样复述“妈她配这个字儿么”
许项狼狈地转着轮椅去拿茶几上的药瓶,白色的药瓶在他颤抖的手里晃荡出淅淅沥沥的药丸相撞声。
他疲惫地看向许砚谈。
许砚谈一边用肩膀顶开沉重的门板,重新扬起恶劣的淡笑。
门外的灯光一缕一缕打在他的侧脸,侧身上,被灯光斜照的眼瞳呈现出混血人种般漂亮的剔透深棕。
“你也别偷着美。”
“差点弄死自己儿子,这个爹你当得也不赖。”
他鼻息轻嗤,离开书房之前撂下最后一句“想拿她威胁我。”
“有种你就试试。”
“你”
岑芙细弱的声音在偌大的园子里飘荡。
“你慢一点”
许砚谈从书房出来以后,就阴着脸拉她往停车场走。
西院离停车场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因为许砚谈的步,让他们马上就到了停车场。
他本来腿就长,走得快起来岑芙根本就跟不上,自己的两只脚都要飞起来了。
岑芙几乎是被许砚谈连拉带拽过去的。
他攥在她手腕上的力度,让岑芙察觉到未知的危险。
岑芙看见他那辆黑色大g的瞬间,他手上一个用力
在她下意识撑大眼睛的瞬间,自己的身体也被他调换方向。
下一秒。
砰的一声闷响,岑芙的后背顶上他黑车的副驾驶门。
面前的男人俯身压了过来。
岑芙屏住呼吸,下意识缩起肩膀偏头。
一秒,两秒,三秒。
她缓缓睁开眼,试探着抬起。
然后直接撞进许砚谈始终炽烈的凝视。
许砚谈的眼神她总是辨不清,好似是沸腾翻滚的熔岩,又好似南极沃斯托克的川冰。
像任由占有欲作祟吞噬掉她,又像根据理性辨析审视着她。
唯有一点她看得清。
他始终颦着的眉头。
许砚谈单手撑在她肩侧,手掌印在薄凉的玻璃窗上,蕴出一圈热的白雾。
他眸色锐气“躲什么,怕我打人”
岑芙看着他,只是摇摇头。
许砚谈鲜少真的对她了脾气,烟嗓压得低,细细的砂砾攻在她心上“岑芙,胆子要真这么肥,在岑颂宜身上使使也不会让她欺负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