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淮知道他所想,当即摇头:“现在人困马乏,军队需要歇息,而且四周不明,金贼若是机敏,看到斥候就知道我军已至。等到明日,我随你一起去探一探!”
听见刘淮如此说,张小乙也只能点头应是。
百名骑士从芦苇荡中鱼贯而出后,迅分散开来,留出数人警戒后,其余人开始从战马上卸下盔甲斗篷草草扎营,还有数人或拿着木桶去打水,或拿着长刀去割草,准备先伺候好战马再说。
军营自动的有条不紊运转起来。
由此看来,这一百二十名甲骑确实是沙场常客,即使成分极其复杂,也能迅配合起来。
其中有五十骑是张荣的旧部,其中不乏在梁山泊的老贼。
有二十六骑是张旺徐元海州起义的参与者,随着张小乙杀出了金军的重围,辗转南下。
有四十四骑是魏胜结交的豪杰,收拢的部下。
理论上来说,这些人分属刘淮、张小乙、张白鱼三人。
张白鱼与张小乙则听命于刘淮。
但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
这三人的权力都是来源于各自的父亲,可权力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自下而上的,不是说有个长官的名头就能让部下彻底服气的,还得需要战功、赏赐与前途。
百余骑士听从刘淮的命令,可也只是听从刘淮的命令而已,而不是誓死效忠。
这件事不只体现在张白鱼屡次唱反调上,更体现在张白鱼唱反调时,刘淮的本部骑士没有立即拔刀呵斥上。
不过军队上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刘淮能打上几个胜仗,万事都好说。
刘淮拿着干麻布仔细擦拭着大黑马上的汗渍,如同擦拭一块美玉。
刚才过于闷热,这匹生长自北方的战马明显有些不适应,身上汗如浆洗,不停的打着响鼻。
此时不能用凉水清洗,否则战马会生病。
说实在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刘淮哪怕对自己都没有对这匹战马细心。
不细心不成。
每一匹合格的战马都极其宝贵,尤其在相对和平的绍兴三十一年。
训练一匹战马,先要挑选合适肩高体格的马匹。
然后训练马匹载人跑圈,
然后训练马匹载人用骑枪扎靶子,
然后训练马匹载人用骑枪扎纸做的人形靶,
然后训练马匹载人用骑枪扎持有软性材料长矛的纸人靶,
然后训练马匹载人,在人嘶马叫锣鼓齐鸣的环境里,用骑枪扎持有软性材料长矛的纸人靶。
循序渐进之后,将不合格的马匹淘汰,留下的就是合格的战马了。
这种战马,自然不会怕枪林箭雨,因为战场上的一切,都在训练的时候经历过,太熟悉了。
当然,这是和平时期的做法,一旦开始全面战争,什么良马劣马都得上战场,几场血战下来,能活的全是合格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