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点头哈腰:“客官说笑了,我们这是正经客栈,是沂水天王寨所设,哪会有白肉。”
李铁枪还要再问,就听左前方一名深藏在灯影中的人说道:“大铁枪,南下一次莫非得了天大的富贵?怎地变的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李铁枪翻了个白眼,转身将辛文远扶到那张桌子旁,对着刚刚说话那人说道:“义端,你个花和尚在这儿作甚?耿节度已经打到这里了?”
唤作义端的和尚把盖着脸的斗笠摘下,放到一旁,揉着眼睛说道:“当然是奉耿节度军令,外出公干了。”
见李铁枪还要问,义端一摆手,身上灰扑扑的袈裟扬起一阵尘土:“李三哥,洒家知道你想问啥,可洒家什么都不能说,有啥要问的,你当面去问耿节度,或者贾瑞那厮也成。”
“饭来喽!”
就在这时,掌柜亲自端着两大碗麦饭快步走来:“小店偏僻,只有这些,请客官慢用。”
义端和尚只觉喷香扑鼻,抬高脖子望去,见上面还铺着一层腊肉与腌菜不由得有些恼怒:“掌柜的,洒家短你银钱了?咋当时咋不把这吃食与我端上来?”
辛文远嗤笑一声,也不说话,先端过李铁枪面前的麦饭扒拉了几口,随即又闷头吃起自己面前那碗来。
行走江湖,小心为上,虽然义端和尚已经吃过这里的饭食,可难保这两碗饭中就没有蒙汗药。
辛文远此时相当于一个废人,也只能挥这点余热了。
掌柜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兵荒马乱的,荤腥难得,只能用来招待道上相熟的好汉。大和尚也没说是耿大爷的人啊?要不现在给您补上?”
义端和尚更是不悦:“去去去,洒家早就吃饱了,若有好饭,明日再端上来!”
李铁枪还要再说话,却听门外道上又是一阵马蹄声,立马闭嘴。
大堂中又是寂静一片。
片刻后,大门再次被擂响,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义端,出来吧!”
辛文远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刚刚从饭食中抬起头来,就被一股大力拽倒在地,下一瞬,腰刀与铁杖相互撞击所爆出的火花瞬间迷了他的眼睛。
在大堂另一头的两名江湖人士也猛然掀翻桌子,拔出长刀。
掌柜与小二似乎已经见惯此等场景,连忙翻到柜台后面,缩起脖子瑟瑟抖。
当当当当。
只是片刻间,李铁枪的腰刀就与义端和尚手中的铁杖猛烈对撞了四下。虽然李铁枪使的腰刀相比铁杖要更轻更快,将义端和尚压着打,可双手麻却是免不了的。
趁着换气的工夫,李铁枪瞅准时机,用刀尖勾起凳子砸向义端和尚,同时拉着倒地不起的辛文远猛然向后撤去。
站稳脚跟后,李铁枪也是一阵后怕,刚才若不是见机快将辛文远拉倒在地,铁杖就会直接将辛文远的脑袋打得粉碎。
义端和尚将椅子砸到一边,抹着光头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大门,随后拖着铁杖与其余两名刀客围了上来,狞笑问道:“大铁枪,洒家究竟哪里露相了?”
李铁枪把辛文远向后一推,甩了甩有些麻木的双手,报以同样的狞笑:“三个人分两桌,外面却有三匹马,其中两匹是天平军的,如果俺问你,你们自己想好怎么分了吗?”
“单单这个纰漏?”
义端和尚失笑问道。
“都是刀口上舔血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俺戒备了!”
一个刀客不耐烦的说道:“别废话了!先宰了他们,再对付门外的……”
话声未落,大门便轰然飞出,人臂粗的门栓直接断开,门板如同遭到攻城锤的撞击一般碎成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