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鸣:“那是因为什么?”
她看着他紧紧捂着帽子的手,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江如听手肘支在窗台上低头闷闷道:“因为……我让理店给我剃的是光头。”
江如鸣:“……”
她开始忍不住透过他的帽子想象他脑袋上一根儿毛都没有的傻样。
“你……你怎么回事!”
江如鸣憋着笑凑过去,跟他用一个姿势趴在窗台上。
“……我烦。”
江如听解释道:“我的头凭什么让我剪?”
他用笔反复描摹试卷上那几幅小人画,“他们非让我剪,说我不剪教导主任就亲自给我剪。我觉得这侵犯我的人权,都要气死了。所以我就说我自己去剪。”
江如鸣:“所以你就去给自己弄了个光头?”
江如听“嗯”
了一声。
江如鸣:“然后你就被罚写检讨了?”
江如听想了想,摇摇头道:“可能还因为我剃完了特意到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转了三圈吧。”
江如鸣是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依稀记得好像江如听高中的时候确实被学校要求剪过寸头,但等她放假回家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长出茬了,她并不知道他当初其实剪的是光头。
她拍了拍江如听的肩膀,“干得漂亮。”
“是吗?”
江如听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懂我。你也觉得这破规定很烦吧?不过你毕业之前没赶上,要是你赶上了你肯定也气死了。”
江如鸣趴在窗台上向外看,能看到学校外的街道,车子一辆辆从左到右经过,街道边的绿化树遮住了一丁点道路对面巨大的商场广告牌。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
江如鸣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道。
如果她现在是十几岁的年纪,照她当时的性格,她不一定有胆子剃光头,但一定会暗暗给江如听竖一个大拇指。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十几岁的高中生了。
江如听迟疑了一下,问她:“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对?”
江如鸣摇头,“不是对不对的问题。嗯……我这么说吧,这就像是两条不相交的路。一条呢,是‘做一个勇敢且忠于自己的人’,另一条是‘做一个明智且少惹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