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什么意思?”
“在古典服装店里有个叛徒,告诉她要小心,对每一个人都要有戒心。如果她不这样,我们就完了。”
伯恩放开她的手臂,然后走下人行道,穿过大街,在街的另一边找到一个门洞,快步跨了进去。
他缓缓地把脸伸向门边,往外瞧。在大街的转弯处,莫尼卡布里厄正在这个街区的中部匆匆忙忙朝着她住的旅馆冲去。第二次冲击波的第一阵恐慌已经开始。现在是给玛丽打电话的时候了。
“我很担心,贾森。这件事使他心碎。他在打电话的时候都几乎支持不住了。当他看着她的时候又会怎么样?什么感觉?什么想法?”
“他能对付,”
伯恩说,一边透过电话亭,观察着香榭丽舍大道的来往车辆和行人,希望自己对安德烈威利尔更有信心“假如他不能,那就是我把他推上绝路了。我不愿有这种想法,但这确实是我干的事情。我原先就应该闭上我的臭嘴巴,亲自毙了那女人。”
“这一点你办不到。你看到丹朱在台阶上,当时你进不去。”
“我本来可以想些办法。你一向认为我很有办法——比我愿意想的还要多。”
“但是你是在行动!你在制造恐慌,迫使那些执行卡洛斯命令的人暴露自己。有人会出来制止这种恐慌,而且你说恐怕连雅格琳拉维尔的地位都不够高。贾森,你会看到某个人出来,那时你就知道是谁了,你会抓到他!你会的。”
“但愿如此,上帝,但愿如此!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但有时”
伯恩停了下来,他不愿说出来,但又不得不说——他不得不说给她听“我感到困惑,就好象被拦腰切成两半,一半说‘救救你自己,’另一半上帝帮助我叫我去‘抓到卡洛斯’。”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这样干的,不是吗?”
玛丽温柔地说。
“我不在乎卡洛斯!”
贾森高声说,一边擦掉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可是感到身上发冷“这使我发狂,”
他补充了一句,不太肯定自己这话是大声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亲爱的,回来吧。”
“什么?”
伯恩看着话筒,又不太肯定这句话是他听到的还是因为他希望听到才存在的。又发生这种事了,这些事情存在又不存在。外面的天空昏暗了,在香榭丽舍大道上的一个电话亭外面。有过一次它很晴朗,如此晴朗,如此耀眼,如此炎热,而不是寒冷,带着小马的尖叫和金属流动的刺耳声
“贾森!”
“什么?”
“回来,亲爱的,求求你回来吧!”
“怎么了?”
“你累了,你需要休息。”
“我必须找到特里格农,皮埃尔特里格农。他是会计。”
“明天干吧。可以等到明天再干。”
“不,明天是为上校们准备的。”
他在说些什么?上尉,部队,恐慌中互相碰撞的人影。但这是唯一的出路,唯一的出路。变色龙是一个煽动分子。
“听我说,”
玛丽说,声音很坚决“你出事了。以前发生过,我们俩都知道,亲爱的。这种事发生的时候,你必须停止工作。这一点我们也都知道,回旅馆来,求求你!”
伯恩闭上眼睛,头上的汗快干了。亭子外的汽车声音取代了耳朵里的尖叫声。他看到了寒夜中的星星。不再有耀眼的阳光,不再有难以忍受的酷热。过去了,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
“我没事,真的,现在没事了,只是难过了一会儿,没别的。”
“贾森,”
玛丽缓缓地说,强迫他注意听“是什么引起的?”
“我不知道。”
“你刚才见到布里厄那个女人。她对你说了什么?是她说的事使你想起另外一些事?”
“我不敢肯定。我那时忙于会计自己该说些什么。”
“想一想,亲爱的!”
伯恩闭上眼睛,试图回忆。当时有些什么事呢?有没有什么随意几个字、短短一句话,当时没记住?“她骂我是煽动分子,”
贾森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词又回到他的记忆中来“可是,这是我的身份,不对吗?这是我在干的事。”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