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出租汽车驶进蒙索公园威利尔家的街区时,贾森仍坐在后排位子的边角里。他扫视着排列在路边的小汽车:没有灰色的雪铁龙,也没有标有nyr的车牌。但威利尔在那儿,老军人独自站在和他家隔着四幢房子的人行道上。
两个男人坐在离四幢房子外的一辆小汽车里。
威利尔现在正站在刚才汽车停过的地方,这是个信号。
“请在这儿停一下,”
伯恩对司机说“那边那个老头子,我想和他说句话。”
他摇下窗玻璃,身子前倾“先生?”
“用英语说,”
威利尔回答说,一边朝出租车走来,象个听到陌生人招呼的老人。
“发生了什么事?”
贾森问道。
“我没能留住她们。”
“她们?”
“我妻子和拉维尔夫人一起离开了。尽管如此,我当时说得很坚决。我告诉她在乔治辛克等我的电话,是件极重要的事情我要和她商量。”
“她说什么?”
“她说她不一定能在乔治辛克等我。她的朋友坚持要到塞纳河畔纳伊去见一个牧师,是在圣体教堂。她说她觉得可能不得不陪她去。”
“你反对了吗?”
“一个劲地反对。自我们共同生活以来她头一回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她说,‘假如你是想检查我的行踪,安德烈,为什么不打电话到教区。我相信有人认得我会来叫我接电话的。’是她在暗示我吗?”
伯恩想了一下:“也许是。有人要在那儿见她,她得去。但是叫她接电话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到五分钟。雪铁龙里那两个男人尾随她们去了。”
“她们是坐你的车吗?”
“不,我的妻子叫了一辆出租汽车。”
“我去那里,”
贾森说。
“我想你可能要去的,”
威利尔说“我查找了这个教堂的地址。”
伯恩把一张五十法郎的钞票放在前排座位的靠背上,司机一把拿了起来:“我要尽快赶到塞纳河畔纳伊,圣体教堂。你知道在哪里吗?”
“当然,先生。它是本地区最美丽的教区。”
“快快赶到那儿,再给五十法郎。”
“象挂上天使的翅膀一样快,先生。”
——车子确实象飞,一路上把其他车辆吓得纷纷躲闪。
“那边就是圣体教堂的塔尖,先生。”
二十分钟后司机得意洋洋从挡风玻璃里指着三个高耸的石塔尖“再有一分钟,也许二分钟,如果路上那些该死的白痴肯让路的话”
“减速,”
伯恩打断他的话。他的注意力不是在教堂的塔尖上,而是在几辆汽车前面的一辆车子。他们转了个弯,在转弯时他看见了灰色雪铁龙,两个男人坐在前排。
他们遇上了红灯。所有的车子都停了下来。贾森又扔了一张五十法郎的票子到前排位子上,然后打开了车门:“我很快就回来。如果交通灯换了,慢慢地往前开。我会跳进车来的。”
伯恩钻出车子,矮下身子,快速地穿过前面的几部车子,直到看见那几个字母。nyr后面的数字是768。但这会儿这个数字无关紧要了。出租车司机一百法郎赚得并不亏心。
准能灯换了。一长溜汽车蹒跚地向前移,就象一只伸长的虫子把自己带鳞甲的各部分收拢到一块儿似的。出租汽车开到他身旁,贾森打开车门爬了进去:“你干得不错,”
他对司机说。
“我不敢肯定我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一桩私情,要当场捉奸。”
“在教堂里,先生?我看这世界前进得太快了。”
“但不是在交通方面,”
伯恩说。他们快到圣体教堂前的最后一个转弯口了,雪铁龙转过弯去。在它和一辆出租汽车之间只有一辆车子,车里的乘客难以辨认。有件事使贾森感到不安,这两个男人的监视行动太公开、太明显了。似乎卡洛斯的人想要让坐在出租汽车里的人知道他们在那里。
没错!威利尔的妻子在出租车里,和拉维尔在一起。雪铁龙里的两个男人要威利尔妻子不知道他们在她的前后。
“这就是圣体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