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陈远,你还有没有在听?”
电话那头的女子见我迟迟没有回应,不禁怀疑我是不是没在听。
“在听在听。”
我也回过神,这才对着电话里的女子说道。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这不是在想到时候,要不要拿个什么东西去打包点吃的带回来嘛。”
“陈远啊陈远,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
“你问问罗衡,或者可欣不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想必是在思考我刚刚的话语,突然,“陈远!你个流氓!”
“哈哈哈。”
我不禁打趣道:“就这还敢问我这么隐私的问题?我都还没讲我的战绩呢。”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罗衡默默为我竖了一个大拇指,又在喝了几杯后,便叫了代驾回了家。
这家伙,还没结婚呢,咋就成了一个妻管严了呢?
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失落与孤独再次涌上心头,不禁自嘲道:“陈远啊陈远,你怎么好意思说人家呢,人家就算是妻管严,也已经是一个有房有车有事业的成功男人了,再不济人家还有人陪伴,有人关心,有人疼的,倒是你自己,过得像条狗一样,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
默默抽出烟来,却迟迟没有点燃。
望着墙壁上的一些曾经的荣誉和合照,不禁有些失神起来。
是啊,如果我按部就班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了那条既定的道路,现在又会是怎样呢?
或者,当时不要那么极端,默默装作不知道可欣的隐瞒又该是怎样呢?
我默默拎着一瓶啤酒,出了门,站在护栏旁望着远处的天边的繁华和这个老旧冷清的小区。
喝了一大口酒,感受着自己的失败和孤独,一种莫名的感受涌上心头。
风流快活,自甘堕落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世界给遗忘,给抛弃的感觉,就像这个被人忘记的老旧小区般。
明明它也曾有过光辉,可如今,却只剩荒凉和孤独。
它就像一个被人遗忘了的暮年老人,只能在世界的喧嚣中孤独地走向死亡。
可它起码还有一些念旧,或者像我这种可怜的人能与它感同身受,默默陪着它度过这最后的最黑暗的时光。
可我呢?
谁又能知道,在某个繁华的城市中有一个老旧破败的小区,里面住着一个孤独无助的人呢?
谁又会愿意陪我度过这段最黑暗的时光呢?
吹着早晨的风,感受着大雨过后的纯粹,我多想将自己的灵魂永远安葬在这样的清晨。
这样我就可以彻底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了,就算我的肉体再怎么肮脏的被人嫌恶,我的灵魂也是纯粹的。
但一切注定都只能是奢望,老天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这种可怜的人,我这小小的希望终究也只能存在于幻想。
现实的无力让我讨厌白天,只有夜晚我才能从这个晦暗的世界里找到自己残破的灵魂。
无人救赎中默默安抚,一夜又一夜的宿醉让我能短暂地获得快乐,在肉体与欲望的释放中,让我渐渐忘记了曾经。
我是一个念旧的人,也是一个被诅咒的人,只能在回忆的美好和现实的残酷中苟延残喘。
像只老鼠一般害怕光明,借着黑暗与放纵掩盖自己的可怜与软弱。
谁来救救我?
谁会来救救我?
谁又能够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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