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会给他当僚机。”
陈庭汉道:“有点意外。”
李紫衫不紧不慢地收拾书包,道:“干嘛,见不得你兄弟好啊?”
陈庭汉自然不会揭许敬文的短,笑着道:“你态度冷淡,还以为你看他不顺眼呢,还得在耳边吹吹风,让吴嘉橘也远离坏男人。”
“我哪有那么闲。”
李紫衫假装不忿地道:“而且你是不是在说嘉嘉坏话?”
“哪儿敢呢。”
陈庭汉道。
她忽然抿了抿嘴,道:“嘉嘉刚刚可能冒犯你了,不好意思喔。”
陈庭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李紫衫便道:“虽然站在我的立场上,不会觉得不舒服啦,毕竟是为我着想,你肯定不喜欢被那么说,像防贼一样。”
“所以我也不会给人当军师,又不是跟我谈恋爱。”
李紫衫道:“嘉嘉又不傻,如果真的讨厌许敬文,会明确拒绝一起吃饭,也不会答应同路独处。既然她不讨厌,那我肯定不会拦着。”
陈庭汉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道:“他们应该走了一段路了,要不要跟上去,还是你想回宿舍换身衣服?”
“不换了,嘉嘉也没换。”
李紫衫不想出这风头,拿人当绿叶,唯自己是红花。
她起身走向门口,而陈庭汉愣了一下,望着她侧过去的脸庞,摩挲着手指,有些出神。而后女孩回过头来,有些奇怪地道:“怎么了?不想吃这顿饭啊,等下我请客喔?”
他似乎是不想流露出些什么,微微低头,用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手指还不安分地揪着这一缕头。用玩笑掩盖真意道:“那我还真不敢吃了,饭就是要欠着才能长长久久。”
李紫衫似嗔似笑,白了他一眼。
女孩身上的许多优点,许多年后依旧没变,每个外人难以觑见的细微品质像清风之雨,浸润李紫衫,让她自立、自爱,才会有待人的温和、尊重。
陈庭汉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自然不会扭扭捏捏,连自己在想什么都搞不懂。这样的女孩,他当然有好感,不过这也不代表会有个结果。
重来一世,恩怨却还未了,既然没结果,不如不开始。
他看得清楚,可惜是个懦夫……陈庭汉自嘲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
最终这顿饭还是欠下来了。许敬文是个好面子的人,何况还是当着明恋对象的面,可不允许让女方悄咪咪把账结了。
送李紫衫和吴嘉橘回到教室,许敬文想去网吧,陈庭汉踹了他一脚,说你要真想追人家,就趁着晚自习没老师讲课的时候,拿不懂题去问,又能拉近距离,又能往脑子里塞点东西。
许敬文倒是照做了,问的数学题,人家从题理讲到公式,人类智慧的结晶滑对知识过敏的脑袋,讲得班花满脸铁青。
陈庭汉不管他,收拾书包,准备去找王衿伶。
然后转头就看到李紫衫笑吟吟地看着他,陈庭汉没来由地有点紧张。
她说陈庭汉真奇怪,明明要去找海一中的校花,表情却僵硬得像是要上战场。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陈庭汉对女孩解释,说他对王衿伶没意思,只是过去赚钱的。
李紫衫着实吃了一惊,她看了看陈庭汉邋遢的型,眼神又若有若无地往下面瞟,说原来高三的学姐那么开放。
这下陈庭汉也满脸铁青了。他差点忘了,这小姑娘从小就和她那个不着调的姨妈很亲,耳濡目染下,恋爱虽是一次没谈过,脑袋瓜里的废料可不少。
他说是正经的赚钱法子,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拉上她一起呢,她忙说不了不了。
陈庭汉受不了,拎着买来的奶茶和手抓饼直接逃离,去了学生会的活动室。
活动室在另一栋教学楼,往来的都是高年级学长姐,如果陈庭汉是正儿八经的高二学生,免不了要感觉拘谨,可惜他不是,内在是个大了他们一轮的老登。
敲响房门,等里面的人应允后,他掩门而入。
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王衿伶坐在位置上,纤指绕着笔杆,奋笔疾书,相当勤勉。
见陈庭汉来了,王衿伶停下笔,挽起垂下的丝,挂上耳朵,笑了一下。他把买来的晚餐放在桌上,学姐道了声谢,把钱递来,他没接,随后坐在离王衿伶稍有距离的位置,把懒散、自得和对她的在意都演了出来,演得入木三分。
他道:“学姐不是都退休了,还能一直占用学生会的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