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打上电话了。”
韩野眯眼又看看,确实是言惊蛰打来的。
他又给段从看,段从还是没说话,起身去吧台拿了杯酒。
“言惊蛰?”
韩野滑下接听键,坐起身清清嗓子,“我刚看见,没事儿你拿着吧,不用还了。”
言惊蛰那边说了什么,语气很着急,连着喊了两遍“韩野”
。
包房太吵了,韩野推门去了外面才听清:“……院,你能再借我点钱吗韩野?”
刚刚因为五百块钱,对言惊蛰攒起来的那点儿高看,因为这一句话立马又退散了。
“不是,帮你一回你还真把我当花呗使了?”
韩野有些想笑。
段从喜欢那么些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
言惊蛰顾不上这话里的嘲笑,他真的很急,声音里满是余无论从的仓皇,“我儿子被开水烫着了,胳膊全是水泡……我,我实在没人能帮忙,我姐夫不接电话,医院要交钱,我……”
韩野一愣:“烫着了?”
他下意识扭头往包房里看,隔着门上的玻璃,正好与坐在沙上的段从对上视线。
电话那边的背景音里一阵喧嚣嘈杂,有护士的声音在高喊“言树苗的家长在吗”
。
言惊蛰絮絮的念叨猛地一停,像是整个人都快绷不住了,低得颤:“对不起,你再借我点钱行吗?”
第8章
明白言惊蛰是真遇上事儿了,韩野问清楚哪个医院后,也没二话,直接转过去一万块钱。
回到包房,段从还在沙上坐着,几根手指捏着方口酒杯,悠然地晃悠。
“哎——什么事儿都。”
韩野拖着嗓子往他旁边一栽。
段从淡淡地瞥向他。
韩野大概向他复述一遍言惊蛰那边的情况:“具体我也不清楚,他说得颠三倒四。我先给他转了一万。”
段从手里的酒杯停了停。
“很严重?”
他问韩野。
“那谁知道。听他那语气反正挺严重。”
韩野说,“已经在儿童医院了,说满胳膊都是泡。”
段从没说话,脑子里浮现起言树苗在姥姥家院墙外、伸着胳膊够树枝,以及朝自己鞠躬的模样。
连带着也让他回忆起了小时候的言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