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钱嬷嬷已经咬定钱四的死与祝熙安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看祝熙安如今恢复神志,还能说话,说不定信件早已写好送回祝府了。
祝熙安抿嘴一笑。
“嬷嬷既然一心为我,我也不是白眼狼,想必诸位一定好奇我怎地突然会说话。”
几个奴婢果真抬起头,好奇地打量主位的女子。
她穿着样貌看上去与乡间丫头无异,灰扑扑的,只是因为祝家会派人来查看,才不至于显露被虐待的痕迹。
如今的神态却是有了高门嫡女的样子,仿佛天生的主子。
“昨夜入睡,钱四翻窗而入,意图不轨,我的失语症本就是心病,他一吓,我大叫一声,心病便解了。”
“我可怜的儿啊!做了这般好事却落得惨死的下场,真是天道不公啊。”
钱嬷嬷立刻接了话头,仿佛钱四是进来行医,祝熙安恩将仇报。
“他打晕了我,我也不知生了什么,或许是他到处赌钱吃酒,被仇家所杀吧。”
祝熙安口吻轻描淡写,在场的都听出来她势要报官的意思。
钱嬷嬷被戳到痛楚,眼睛直勾勾瞪着祝熙安,面容扭曲阴暗。
“这是观槿山庄,打你没出生这儿就我说了算,丫头片子做错事还敢跟老娘端架子!张扶,崔白!给我把她捆住,云雀去拿笔墨,喜鹊拿印泥。我倒看看哪路神仙来救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看钱嬷嬷撸起袖子,几个下人也壮了胆,往祝熙安身边围去。
“钱嬷嬷,庄子好生热闹。”
踏着鸡鸣而来的,正是裴君烨去请的县令。
钱嬷嬷满脸震惊。
没有自己话,谁敢去报官。
何况事突然,居然能请到县令上门,祝熙安好大的脸面。
再看坐上,祝熙安纹丝不动,竟早做了周全之策。
钱嬷嬷挂上了丧脸,横了祝熙安一眼,又哭哭啼啼去和县令说情。
她仍然用一开始的说辞,把钱四的死与祝熙安的勾引沾上关系。
“勾引?有哪个闺女会把奸夫往自己房间引?”
“这院子都是人,许是觉得自己房间方便,小姐是因为娇惯生病被逐出府的,那种事上玩得疯,就是如此才要了我儿的命。”
祝熙安却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