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郁叹气:“怪不得他一人会如此艰辛,若按照你们所说的律法,表姑娘与杨兰玉之间的事情便算不得奸污,是在履行正常的夫妻义务。”
庭渊点头:“没错,所以表姑娘拿不到退婚书便无法离开杨兰玉。他一人真的跑了,杨兰玉可以报官,官府会强制判决履行婚约,依照律法,与已经婚配的女子通奸,杖则八十牢狱五年,若杨兰招真的与表姑娘私奔,那便是罪加一等。官府能发布海捕文书,一人自此便要逃亡,莫说参加科举,便是想在一处落户生存都是妄想。”
发了海捕文书余生都要逃亡,又怎会有安宁的日子。
若杨兰招所说都是事实,那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只有拿到退婚书,他一人才能离开此处安稳地过日子。
伯景郁感觉自己的后背发毛,“这计谋也太歹毒了。”
“何尝不是。”
表姑娘未成年前,婚约由老夫人说了算,成年后婚约也不由她说了算,若杨兰玉真的以杨兰招的生命威胁表姑娘,她不得不妥协在婚书上签了字,谈何自由?
庭渊看向杨兰招:“你也没有自己讲的那么清白。”
伯景郁又不明白了,“为何这么说?”
杨兰招却道:“你说得对,漫漫的死我有责任,若非是我,她不会被兰玉奸污,也不会被兰玉杀害。”
庭渊轻笑着摇头:“不,我不是在指这两件事。”
杨兰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庭渊:“那是?”
其余人也看向了庭渊,他们都不明白庭渊是什么意思。
庭渊则是转去乳娘的身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且问你,杨兰招的话有几分是真?”
“你若说谎,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劝你想清楚。”
这一人的话互相矛盾,别的且先不说,就表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乳娘应该是知道的。
当年杨兰招是否与表姑娘在房中偷情,他说自己手中有证据,这很好查证,老爷在这庄上生活多年,总有人能认得他的字迹。
眼下最重要,便是这表姑娘腹中的胎儿究竟是谁的。
乳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大人明察,孩子真不是我家公子的。”
庭渊又问:“那你家公子可曾奸污表姑娘?”
乳娘突然哑声。
那便不言而喻,奸污是真。
“这孩子不是你家公子的,那是谁的?”
乳娘摇头:“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庭渊转而看向杨兰招,“你与表姑娘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你从未碰过她?”
杨兰招很肯定地说:“没有。”
庭渊又问乳娘:“你说表姑娘腹中的孩子不是你家公子的,何以为证?”
乳娘道:“我家公子确实碰了表姑娘,可他与我说表姑娘并非完璧之身,房事中不曾落红。”
庭渊觉得有些荒唐:“便是由此断定表姑娘腹中的胎儿不是你家公子的?”
“是。”
“荒唐!”
庭渊听她如此说,便想到了从前办理过的一个碎尸案。
那个案子便是如此,两人都是大学生,在学校相识相恋,外出旅行在酒店发生了关系,男生因亲密关系进行时没有感受到朋友们口中的处女膜以此断定女友不是第一次,与女友理论过程中,女友不愿意与他继续发生关系,他强制与女生发生了关系,将女生殴打致死后再度奸污女生,拍下奸尸的过程发至色情网站,而后睡了一夜隔日起来特地叮嘱酒店的工作人员不要进屋去搞卫生,跑去超市买了一把斩骨刀将女生拖至酒店的卫生间肢解后,用背包分多次将女生的尸体丢在各个景点。
落网后态度恶劣,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拒不认错,后被一审判处死刑,他不服上诉,一审维持原判。
如今又遇到这样的案子,庭渊感觉严重生理不适。
伯景郁见庭渊闭眼强压怒火,赶忙上前去拉住他,为他顺气:“你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庭渊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不想让情绪主导自己的思想,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他道:“不是所有的女子初次都会落红。”
伯景郁听他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会知道?”
庭渊不知道应该怎么与他解释,这些事情确实是很私密的事情,古代对这些事情是很避讳的,就连妇科病都是讳疾忌医。
他未曾婚配,知道这些,确实奇怪。
“医书上看到的。”
庭院随便扯了一个谎话,想要将这事圆过去。
伯景郁自然是不信的,哪个医书上会这么写?这都是极为私密的事情,若非本人亲身经历,怎可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