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你的好了,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
走出几步之后,她复又瞧了一眼笑容少了些的鸣雷之主。
“我还以为你的下一步是想打晕我关起来。”
巴尔微微偏过了头。
“有时候我真恨你这样聪明,明明还没付诸行动,我便已经犯了不赦的大罪了。”
“确实这样想过吧,我得承认。可我更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所有的过分的举动,其实不都在仗着你对我的纵容完成吗?我这样一届孱弱的魔神,是没法真正困住你这样厉害的龙的,这点我当然很明白。”
“既然是你不太乐意的事……再做下去的话,你或许会讨厌我吧。我可怕极了这个。相比之下,时间短暂些也无妨,至少我们还拥有此刻。”
说着说着,她又话锋一转。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万一你忽然觉得我对你更好,愿意和我尝试一下时空旅行了呢?”
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她们拥有短短的半日辰光,好叫风与牧歌的城邦里留下她们的足迹。
诗歌奏响,清泉回荡,果酒湖面被外形可爱的炸弹划出破碎的印痕,她们便借着镜子的碎片照出更多值得收藏的映影。
和百年幽居的自述不太相同,巴尔似乎很熟悉这些新鲜事物。在旅途的末尾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架枫丹的留影机,和波光潋滟一起留下弥足珍贵的合影。
疏星残月,断云微度,此情难诉。好在有此波折,便也不算长逝入怀。
回稻妻城的路自然不必多提,两人心中都很是有数。
留居天守的真此刻的心情就不是很美妙了。一整个白日都丢掉了心心念念的龙本就让她不爽,将军递来的关于技能和血条的故事又令她多了一份心焦。
让她勉强维持理智的还是她对自己的了解——既然另一个自己能直接把龙拐走,那或许会有的损伤就一定还没出现。
回到天守阁的克莱门汀一眼就看到了真不甚愉快的脸色,尾巴摇摆的节奏都显得有点慌乱。真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闪身上前的同时净土就将三人一并笼罩在内。
雷元素的锁链已经偷偷限制了龙的移动,真今天势必要得到一个使用法术到底会不会给自己造成损伤的确切答案。
克莱门汀觉得自己很冤枉。旅行者所说的血条她本人是见不到的,那些招数她平时也常用,从没有感觉到有何处不妥。只是这样诚恳的说辞却不能取信真,她下意识地把眼神往巴尔这边游移了一下。
异世的雷神却难得和另一个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听闻了前因后果的她表情也不太愉快。
“你可真是……素来不懂关照自己。若是我早听到这话,今天便将那些诉衷情的环节再往后推推了。先要教会你小心二字如何写才是正途。”
克莱门汀顶着两位神明灼灼的视线心虚地摆摆尾巴,小声道:
“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啊,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真有些听不下去,上前抓住了克莱门汀的手腕。
“我有些猜测,你不妨先听听。”
“先暂且当你说没有异样的话是真的……所谓血量似乎正与健康关联,那便是有些不会立刻显化的症状了。这样随意的把权柄的能力馈赠与人,你自己的力量会削弱不少吧。”
克莱门汀小声道:
“一点点消耗而已,用别的术法也一样会用出去,没什么分别的。”
真怒极反笑,冷哼了一声。
“现在说的倒挺轻松。就算过去一百次,你还是会做一样的不在乎自己安危的打算的。此消彼长,你就次次都能全身而退吗?若是权柄势微,你是会添上一重新的磨损,还是再多积攒些你身体里的那些不祥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