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李你过来看。”
解小菲摊开画轴,画轴右下方压着几枚印章,其中一枚细辨字迹是“梧山堂”
三字。
“梧山堂……”
“是刘通福在扬州的画铺的名字!”
解小菲兴奋地嚷出来。
由此证实,吴掌柜所言非虚,刘清标确曾是刘通福的主顾。两人一早相识,刘清标高中进士后,刘通福欲拜谒不得其门而入,还道刘清标一朝得势,不愿与他来往了。殊不知这时的刘清标早已不是当年的刘清标。这个秘密直到多年之后方被刘通福窥破,由此断送了性命。
刘适恰在此时回转,李纤凝与他说明情况,欲带走画轴。刘适神情复杂,踟蹰半晌,点头同意了。
李纤凝请求见一见刘夫人,刘适道:“夫人身体不好,不宜见客。”
李纤凝表示理解。
刘适送他们出来。走在幽径上,李纤凝想起一事,不由问:“刘修撰高中进士那年二十八岁,按说这个年龄孩子都可以满地乱跑了,何以刘修撰姻缘迟缓,那个年纪才聘了王氏妇为妻。”
刘适缓缓道:“标儿有过一个原配妻子,嫁过来七年,不曾诞下一儿半女,犯了七出之条。”
余下的话不需说李纤凝也懂了。
“小姐,有了这幅画咱们是不是可以证明长安城的那个刘清标是假的刘清标,还用继续吗?”
回客栈的路上,解小菲问。
“这当中的曲折,不是我们可以凭空揣度的,我想听到刘适亲口说出来。刘夫人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叫赵县丞派人盯着刘宅动向,有消息随时通知我。”
“是。”
经打听,刘清标的原配项氏改嫁到姑苏去了,不过她的娘家人在钱塘,李纤凝辗转找上门,项母听了李纤凝的复述,一口浓痰啐地上,“什么犯了七出之条,他那个傻儿子一年不见得碰我闺女一次,我闺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今嫁到新姑爷家,五年生了仨!你问问姓刘的,他敢提这茬儿么!”
“刘清标为何不碰令爱,他有什么问题吗?”
“据我闺女说,倒不是那方面的问题。”
项母恢复平常说话的语气,“他是个画痴,成天只知道画画,除了画画,心里装不下别的。夫妻房事敷衍而已。”
接着又说:“原料想他一辈子不会有出息,不想祖坟上冒青烟,竟真叫他考上了进士。可倒好,一回来就休了我女儿,什么下水!”
“刘清标是当面休妻?”
“那个窝囊废,哪有那个胆子,只见休书不见人。若不是我家老头子胆小怕事,怕得罪刘家,我非好好的跟他们闹上一场。”
“刘清标的模样大娘还有印象?”
“统共没见过几面,印象里清瘦白净,斯文秀气,长了一副好面相。我女儿就是贪他这点。面相好有什么用,半点儿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