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老板摆手道:“别多费口舌了,把她们带走!”
竹竿和酒坛唯命是从,把三个女人统统铐了起来,就像一串大闸蟹,拽着就走:“放老实点!快走!”
那个小伙计在一边嬉皮笑脸说:“三位走好,不送了,下次再来。”
朱碧云鼻子都气歪了!可恶!真可恶!
警察把她和娇凤美凤带到警察局,往拘留所里一扔:“臭娘们!在里面享受享受吧!”
人们常说,地狱是最可怕的地方。朱碧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如今她现,还有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那就是拘留所。
拘留所的牢房狭小拥挤,肮脏不堪,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令人作呕。不过这些都在其次,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周围那些人——骗子、老鸨、女流氓等等,一个比一个凶。在这些人面前,她这个雌老虎变成了偎灶猫,叫她怎样就怎样,连屁都不敢放。
她进拘留所的第一天,身上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这还不算,还挨了两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娇凤和美凤这两个女孩子更惨,低三下四饱受欺凌,哭得眼睛像核桃似的,又红又肿。
她们在拘留所关了短短三天,已经被整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母女三人盼星星盼月亮,盼到第四天晚上,终于见到了王保长。
王保长显然刚从酒馆出来,酒糟鼻红得紫,说话时浓浓的酒气喷到朱碧云脸上,臭烘烘的,但朱碧云还是很高兴,抓住他的手说:“谢天谢地!总算把你盼来了!”
王保长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哟,沈太太,你怎么跑到拘留所来了?出了什么事?”
朱碧云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
“没关系,”
王保长拿牙签剔着他的黄槽牙:“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讲吧,从头讲起。”
“讲什么讲!”
朱碧云急得跳脚:“我们关在里面实在受够了,快保我们出去吧!”
王保长连连摇头:“保你们出去?沈太太,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真是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
“这话什么意思?”
“警察说你们三个都是骗子,拿假饰到当铺诈骗。这罪名可不轻啊,要坐牢的!”
“什么诈骗不诈骗,没有的事!”
“你说你是盛宣怀的表妹的外孙女,到底真的假的?”
“这……”
“真的不要紧,如果是假的,说你诈骗就名正言顺了,这叫冒认名门,起码判三年。”
朱碧云和娇凤美凤吓得脸煞白,一起大叫:“冤枉!我们冤枉啊!哪有这回事啊!”
王保长拿腔拿调地说:“冤枉不冤枉跟我喊有啥用,这事闹大了,你们要做好蹲监狱的准备。”